“聽說是那姑娘的父親登山時餘下的。”
獨孤求敗輕聲自語道。
“前輩的意思是?”
溫木酒下意識的開口道,不過心底也莫約明白了什麼,寶兒姑娘的身世自己也曾聽掌櫃的提起過,他的父親是一名三品的劍修,那名劍客問劍岐山就再也沒有走下來過,他的妻子也沒有離去,而是留在了小鎮上生下了寶兒。
所以很多時候即便知道寶兒她娘親瞧不上自己,也在情理之中,也是,三品劍修的妻子,又能麼可能看得上一個酒樓打雜的小廝,又怎麼甘心讓自家女兒嫁給一個身份如此卑微的人,哪怕他將來有可能變成酒樓的小掌櫃。
“或許往後你可以自己去取。”
孤獨求敗輕聲開口道。
“我?”
溫木酒指了指自己難以置信道。
“前輩是說我將來能登上那座山?”
“將來我也能有很高的劍道修為?”
溫木酒誇張的比劃著這是自己這輩子得到過最大的認可,而且說出這句話的人,還是天下登頂劍仙,平日見上一麵都祖墳冒青煙的大人物。
……
“前輩莫要打趣小子了……”
可漸漸語調低了下來,
便是眼眸也暗淡下來,
“彆的不提,就早些時候比武的燕大俠,若是全力出手能打幾十個溫木酒,更彆提那三品的劍修,怕是能打幾十個燕大俠了……”
溫木酒起身誇張的比劃著,
想要掩蓋滿身的喪氣。
“老掌櫃的早些時候也給我講過了,劍仙那都是頂天的人物,劍仙什麼的離我們這些平頭百姓太遠了,哪有娶妻生子來得實在,小子不甘心,可這也是沒法子的事。”
“用老掌櫃的話來說這就是命,生下來就注定的東西,就好比我溫木酒生下來就是個孤兒,能遇見老掌櫃的沒被餓死就已經是頂好的運氣了,哪能不知天高地厚的去奢求其他的……”
溫木酒望著手中劍身冷冽的名劍“春分”緩緩推出,遞還到了獨孤求敗的手裡,眼中有幾分不舍,可還是沒有猶豫。
“也怪不得旁人,”
“隻能說命裡沒這個福分。”
溫木酒擠出一個大大的笑臉。
“其實仔細想想張屠夫的閨女也挺不錯的,屁股大,往後保管生個大胖小子,老婆孩子熱炕頭也挺好的,其實我也知道,寶兒姑娘和我溫木酒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何況那是三品的劍客啊……”
“我練了十年劍還沒摸到九品的門檻……”
溫木酒眺望著遠處的小巷子喃喃自語道。
“三品嗎?”
獨孤求敗微不可查的輕念了一聲。
“能不能成……”
“總得試試吧?”
獨孤前輩坐在客棧門前的台階上將溫木酒退還的“春分”揚起,起身劍出九式,破劍,破刀,破槍,破鞭,破索,破掌,破箭,破氣,共有三百六十總變化,這是自己下山以後演化而來。
長街上餘下的縱橫的劍氣似乎能攪碎天地間的的一切,區區九式,似乎就能破儘天地間的萬般法門。
“我這裡有九劍。”
“名為……”
獨孤求敗思慮了片刻後緩緩道,
“名為獨孤九劍,”
“你隻管學便是,”
獨孤求敗出劍之後隨手將“春分”拋給溫木酒,然後拿過另一壇子春魁酒往腹中灌去,一口飲儘,如鯨飲海。
“待你刺出一百萬劍後,”
“保管你劍道極高。”
……
“講到底那個姑娘也很喜歡你……”
獨孤求敗滿身酒氣道。
此後,
溫木酒還是離開了那個岐山腳下的小鎮,一趟遠遊三千裡,走走停停,所謂江湖遠遠沒有想象中來得精彩,因為他除了吃飯,喝水,睡覺之外皆在練劍,枯燥的刺出,枯燥的收回,便是騎馬之時也從未停歇,用他的話來說便是勤能補拙,自己沒有不過人的天賦便用過人的勤奮來補足。
一日十二個時辰,
吃喝拉撒攏共三個時辰,餘下的九個時辰便是溫木酒雷打不動的練劍時間,從最開始每日幾百劍便累的胳膊腫脹發麻,到最後的一日千劍遊刃有餘,這個極為艱難的過程溫木酒從來沒有抱怨過一句,三五個月下來風吹日曬雨淋從未中斷,也刺出了幾萬劍,可還總覺得自己還是太過廢材了些。
殊不知天底下能做到這般練劍的人,
便是天下劍道最高的岐山也尋不出幾個,
能做到這般,
因為他知道,在岐山腳下有一小鎮名為臨淄,在那個小鎮上,還有一個姑娘在等著自己,等著自己去娶她。
……
泗水亭中,
“死了……”
溫木酒也緩過神來望著那孟不器已經徹底冰冷的屍體嘴唇蠕動道。
語調中說不出是惋惜還是悲涼,
因為,
他曾經能想到最遠的最遙不可及的頂點便是三品,如今,自己能夠想到的頂點輕易的倒在這滂沱大雨之中。
這名劍客如果不死在這裡的話,或許很多年後天下還會在多出一名二品的小劍仙,要知道二品的劍仙已經是人世間絕頂的戰力,他本可以名滿天下,再不濟也能叱吒一方,可如今還沒來得及讓天下記住他的名字,就倒在了上京城中一條不知名的長街上。
隻有清冷的長街上如同山川湖海一般縱橫不絕,久久不然的劍氣,和獨孤前輩右手多出的一道血痕,映襯著他三品巔峰的修為,佐證著這場頂尖劍客之間的對決。
也是這時候溫木酒才明白,
孤獨前輩口中所說的劍道很高,
遠遠不止三品自己當真能行嗎?
“如今你也能打半個燕不武了,不是嗎?”
獨孤求敗順著溫木酒的目光看去,看著那倒地的三品劍客,頓時了然於心,知道此刻溫木酒想的什麼,不禁啞然失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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