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輪車上的婦人是個守寡十多年了的寡婦,嫁的男人是個孤兒,年少時是個駱駝客,跟著走四方的駝幫四海為家。 頂風冒雨,餐風飲露,日子辛苦,圖的是來收入豐厚。
三十歲時花了一半的積蓄,買了個年輕水靈的媳婦兒,舍不得讓媳婦兒跟著駝幫吃苦,帶著新媳婦兒和三匹駱駝來了大業城,在升道坊買了宅子,安了家。
婚後兩年添了個大胖兒子,靠著三頭駱駝在東市替商戶短途轉運貨物,雖沒有走長線商道的駝幫收入豐厚,一家三口的日子也算是過得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兒子五歲那年入冬前,男人接了個長活,從城外魏水河碼頭往城裡倒運石炭。
這活兒天越冷,城裡用炭量越大,商家發賣的價格越高;水漲船高,馱運價格也漲,活也越忙。
臘月裡天寒地凍,天早早的就黑了。
勞累了一天的男人,帶著三頭馱著石炭的駱駝,深一腳淺一腳,走在結冰的路上。
牽著的頭駝腳下打了滑,男人一時糊塗,沒往遠處躲避,還衝上去伸手去扶。
幾百斤重的駱駝加上馱著的石炭,上千斤的重量壓下來,男人察覺不妙已經遲了。
在家裡等著丈夫回家吃晚飯的婦人聞訊趕去,男人身子已經凍得硬邦邦,又硬又涼,像個石頭人。
三頭駱駝都摔斷了腿,廢了。
男人沒了,生活依靠廢了,婦人的天塌了。
有些人的心思活泛了起來。
駝幫趕駝的夥計,都是拿得起放得下,敢拿命拚的剛烈漢子。
男人活著的時候,不三不四的宵小沒誰敢打婦人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