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腦傳來悶痛,你也隨之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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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火通明的木屋內,山櫻興奮地給新人布置著屋子。
雖然一模一樣的遊戲她玩了好多遍,但她還是樂此不疲。
你醒來的早一些,已經被穿上純淨的白無垢,嘴唇抹上殷紅的口脂,跪坐在榻上,等待對麵躺著的人醒來。
好一會,沉睡的禪院直哉終於醒來,撩起眼皮,眼神複雜地看著你。
你的這身妝扮,很容易地讓他意識到了接
下來的事情。
你欲哭無淚。
你已經恢複了意識,想起剛剛居然喊一隻咒靈為姐姐,還被耍得團團轉,真是太丟臉了。
嗚嗚,兩個咒術師居然都沒乾過這隻狡猾多變的咒靈,雙雙被俘虜。
“醒過來啦!”山櫻發現新人主角之一醒來,開心地上前。
四肢無力的禪院直哉被她肆意擺弄,擺成了端端正正的跪坐姿勢,和你相對而坐。
你們倆默默對視,無言以對。
怎麼辦啊?
你圓圓的眼睛,期待地望著禪院直哉。他比你聰明,應該能想到脫困的辦法吧。
禪院直哉則冷冷撇過臉,表情是毫不掩飾的嫌棄。
就算結婚,他貴為禪院家的大少爺,也不會找這種笨蛋好嗎?
這隻咒靈是瘋了嗎?
大費周章地把他們抓來,就為了滿足惡趣味,讓他們成婚扮演新人夫婦嗎?
山櫻在一旁看著,鼓起臉,不太滿意。
以前她捉獲的年輕男女都很相愛,一副愛得山崩石裂矢誌不移的樣子。
山櫻最喜歡這種戀人了。
她把他們捉到這間木屋,為他們舉辦結婚的新人儀式,為新娘穿上聖潔的白無垢。
等他們忐忑不安時,山櫻再殘忍地要他們自相殘殺,告訴他們之間隻有一個人能活命時,兩張年輕的臉上就不約而同地露出震驚惶恐,隨著時間推移又害怕對方的愛經不住考驗,互相猜忌。
山櫻可喜歡看一方心理防線崩潰,對愛的人痛下殺手後,又痛哭流涕的醜樣了,百看不厭。
簡直太有趣了!
讓新婚變成葬禮,讓愛情變成背叛,讓戀人變成凶手!
這為山櫻提供了多少趣味啊。
可是,這次山櫻的運氣不太好。
抓來的你是傻子,說話做事都笨笨的,鏡子裡照不出愛人,隻有混沌的一片黑暗。
抓來的禪院直哉行事狠辣,一看就是自私自利隻愛自己的人,鏡子裡也照不出愛人。
說實話,山櫻動動腳趾頭也能想到接下來的戲碼。
完全生不出好奇心和期待感啊。
山櫻鬱悶地歎口氣,安慰自己。
“算了,將就吧。”
山櫻咳了
兩聲,清清嗓子,“好了,我鄭重地宣布,你們已經結為新婚夫妻,恭喜恭喜!”
你和禪院直哉對視,屏住呼吸,等著這隻行事古怪的咒靈接下來的話。
果然,山櫻話鋒一轉,音調因為興奮拔的很高,“但!成為夫妻後,你們隻有一個人能活著出去,隻要你們其中一方殺了另一方,活著的就可以離開。”
“怎麼樣?是不是很好玩?”山櫻露出一副來誇我吧的表情。
禪院直哉垂下眼。
對咒靈的惡趣味皺了下眉。
但腦子裡卻自動運轉,開始衡量利弊。
這隻咒靈很邪門,那麵鏡子防不勝防,他現在身體疲軟,硬來的話根本沒有勝算。
“你確定嗎?不會等我動手後,你再反悔吧?”
半晌,禪院直哉揚起眉問咒靈,打破了屋內的寂靜。
“不會反悔。”山櫻已經預料到禪院直哉的反應,像被戳破的氣球,興致一下子漏了個光,沒精打采地回答他。
“隻有人類才貪婪狡猾,言而無信,我可是從來說話算話的。”
“我不相信,你立個契約吧,作為束縛。”禪院直哉警惕地確認。
“束縛”對人對咒靈,對萬事萬物都有約束力。
“好好好,我發誓,你們一方殺了另一方後,我會讓活著的人離開。”山櫻蔫蔫地訂立契約,頹喪著坐到一邊,捧著下巴無聊地觀看,等待著意料之中的戲碼。
你抬起眼,有些緊張地和禪院直哉對視。
禪院直哉會殺了你嗎?
可你們是同期的咒術師啊,是共同來執行任務,並肩作戰交付後背的夥伴啊。
禪院直哉眼神幽深。
打量著明顯緊張的你,開始思考著殺了你會產生什麼樣的後果。
這間所謂的新房裡,有著揮之不去的濃厚血腥味,不難想象之前失蹤的年輕男女,應該都有不少喪命於此,血水浸潤了整個房間。
久而久之,整個屋子都散發著陰晦,不詳的氣息。
這隻咒靈也通過吸收亡者的怨氣,力量愈發壯大。
在這裡殺了你的話,最壞的結果便是被六眼知道,被六眼追殺,但禪院直哉還有一線生機。
畢竟他背靠禪院家,父親會不計成本地保
下他。
更何況,這次任務文件上隻登記了你的名字,隻要禪院直哉及時逃回高專,把知曉內情的都殺人滅口,消滅痕跡。
那麼,就算是六眼,也不一定能查到禪院直哉偷偷跟著你,一起出了這趟任務。
如果不殺你,就算你也同樣不動手,但這隻咒靈失去耐心後,搞不好一怒之下把你們兩個都宰了。
他禪院直哉憑什麼為你犧牲寶貴的性命呢?
你還在滿懷期待地等著禪院直哉一聲令下。
寶石灰色的眼睛,澄淨如清晨的霧氣,朦朧又柔軟。
此時此刻,你仍然對禪院直哉毫無防備,還在等著他給個暗號後一起動手,一起抵抗咒靈。
咒術師怎麼可以自相殘殺呢?
噗。
直到禪院直哉純黑和服的寬大袖間,揮出一把匕首,毫不留情地刺穿了你。
你柔軟的腹部,咕咕地冒出淋漓的鮮血,血水噴湧而出,沿著純白如雪的白無垢彙入軟榻間。
“啊,果然好無聊。”山櫻沒個正形地蹲在一邊,不滿地抱怨著。
“好吧,但果然要穿白無垢啊,這樣的話,鮮紅的血流下來,才會很好看啊。”山櫻點點頭,對自己的藝術堅持滿意地點點頭。
有滾熱的血珠濺在你的臉上。
甚至濺入你的眼睛。
像是被這滴出奇滾燙的血燙到,你怔然地眨了眨眼睛。
輕灰色的眼睛裡,有一滴血不期然濺開,像綻放的一點血色花朵,殘酷又平添幾分詭異的美感。
“禪院……”你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為什麼?
為什麼他連絲毫反抗都沒有,就這樣毫不猶豫地,聽從咒靈的話殺掉同伴?
哇。
你吐出一大口血汙。
腹部的尖銳疼痛感在這一刻才變得鮮明,刺穿了你的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