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官的越糊塗越容易當。”仵作站起來:“案子雖是凶案,可這案子沒有原告啊!”
說話間,有衙役來報,說是在蓄水井裡發現了屍體。
蓄水井旁長著些雜草,雜草上有幾滴血跡,待再細看,井台上下都有血跡,粘在泥裡的落葉有幾片也被染紅。
方才進院時,這蓄水井是用厚石板掩著的,石板上有落葉,若不是那個衙役用腳踩它,恐怕發現不了掩在石板下的血跡,更不會想到凶手將屍體藏在這裡。
蓄水井不大,李進忠趴在裡麵有些憋屈。
“背上有傷,傷口裡有鐵鏽,凶器是一把生鏽的匕首。”
“刀口不深,應該不是致命傷。”周予安碰了碰沈崇明:“沈師爺,麻煩您往後退一下。”
沈崇明後退,周予安站在井台上搬了下屍體的肩膀,發現屍體很沉,像是墜著什麼東西。
仵作見狀,忙讓衙役過來幫忙,帶將李進忠的屍體搬開後,發現他手裡捧著個鐵盒子。
說捧似乎有些不大形象,這鐵盒子是用兩條鐵鏈綁在他手上的。
盒子很沉,滴滴答答滲著血跡。打開,是一顆女子的頭顱,頭顱下放著一塊鐵板,鐵板上刻著一個“齊”字。
“這鐵板是?”
“齊王府。”沈崇明摸了下鐵板:“不是贗品。”
“李進忠是齊王的人?”周予安納悶道:“這齊王還真是不拘一格用人才啊。”
“你與李進忠相熟?”
“我救過他!”周予安查看著他的傷勢:“三年前,他被惡狗追咬是我救了他。若非如此,他怎會答應幫我照顧素娘。”
“李進忠不是齊王的人,凶手是。”沈崇明吩咐衙役:“將那個在小芸墳前徘徊的男人抓回來。”
看見馮二時,周予安有些意外,千想萬想都沒想到他是齊王的人。
與春紅和穗兒不同,這個馮二生來就是齊王府的密探,是奉命來富陽縣的。在調查何家與秘方的過程中與另外一方勢力起了衝突,中了噬心毒。
噬心毒,毒不在要人性命,而是讓人變成半呆半傻的癡兒。儘管服了解藥,可在毒性被壓製住之前,馮二還是成了傻子,在街頭任人欺淩。
小芸見他可憐,將他安置在了一處廢宅裡,每次給丈夫送東西時都會給他帶些吃的喝的,見他受傷還會細心地給他抹藥,讓他避開那些尋事的頑童。
這種細心和溫暖,是馮二以前從未有擁有過的。
他與小芸之間沒有男女之情,隻有姐姐對傻弟弟的照顧,傻弟弟對姐姐的依賴。
小芸被逼身亡,作為弟弟自然要為姐姐複仇,可他清醒的時候不多,讓那個罪魁禍首,始作俑者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