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他晚來一步,險些就要錯失,衛遙心顫地用力抱緊她,在耳邊低聲:“金蟬脫殼是我讓他們擺脫流放的辦法,兄妹二人都已在我手上。包括你的父親,我也會讓他平安活下。”
“皎皎...你想見他們嗎?”
溫畫緹聽得駭然,他說什麼?爹爹可以平安活下?
可是之前,她已經四處奔波,她甚至找到衛家,找到他跟前。她說她願意負荊請罪,他都沒有吭聲要幫忙,這次為什麼又?
衛遙不是恨她麼?
多年前那場暴雨,衛遙滿身酒氣敲開她家的門。問她,有沒有可能退了親,換我?
那時她悠悠地笑:憑什麼?我相中之人年紀輕輕就是翊衛郎,你哪裡好?
後來他一氣之下上了戰場,數年杳無音信。人人都覺得衛遙應當恨極了她,連她自己都如此認為。
溫畫緹盯著他,眼珠仍在骨碌轉動。
她被他擁在懷中,感覺不到任何溫度,隻有鐵甲淋雨的冰涼。
須臾後,她盯緊他,突然驚疑不定地問道:“幫我,你這次要什麼?”
衛遙將她從懷裡鬆出,抬手理她微亂的鬢發,捋出一張水光嬌俏的臉。
過去的念念不忘,到後來他遠征沙場五年裡噬骨錐心的想念——衛遙大她三歲,仍記得十六歲那年在山坡草野上吹風,望著滿天星河,他無意間問,“你仰慕什麼人呢?以後會嫁什麼人?”
不過是無心的一問,她捧著腦袋看山底萬家燈火,說道:“我最仰慕李廣衛青這等將軍,抗得了刀殺得了敵,護得了一國安寧。”
再後來他後知後覺才發現心中所愛,向溫畫緹示愛未果,得知她要跟範家成婚,心生絕望下才想起多年前的無意一問。
隻因這一句,他終於披起鐵甲,在她新婚之夜上了戰場。而如今他真的成為將軍,浴血奮戰,殺敵千萬,得勝歸來卻親自聽她說不愛了。說他怎麼配跟她的亡夫相提並論。
不甘和嫉妒的種子瘋狂生長。
所以這次,他要什麼呢?
他撫摸她的鬢發,垂眸而視,終於緩緩道出一個字,“你。”
溫畫緹聽到這個字眼,胸口有條血斑毒蛇,噌噌噌地滑。
要她,要她做什麼呢?她從來不吃回頭草,她以為衛遙必定也是,也會討厭她,沒想到他竟然還有這種想法。
她頓覺鄙夷又可笑,難道前幾日她找上門的時候,他之所以不鬆口,就是她要主動獻出自己嗎?
溫畫緹冷笑道,“你真是讓人可笑。”
他垂著眼,仿佛聽不懂謾罵,隻是在一瞬間,神情些許低落無措,很快又被某種瘋狂的執念所占據。
衛遙微顫地捧起她的臉,而後,低下了頭。
從他說,她的家人會活下來時,溫畫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