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概不答,隻是怔怔望著她。
“那麼...我若死了,緹娘你也會為我難過嗎?”
......?
溫畫緹險些以為自己耳朵出問題,又聽錯了。
但程珞的目光那麼認真,又執著,似乎還有抹淡淡的哀傷。就好像...
就好像,透過她看到了某個人。
“會。”
溫畫緹還是選擇肯定,“作為朋友,我會難過的。”
程珞並沒有在意那句“朋友”,隻聽到她說會難過,一顆沉甸甸的心終於落下。
至少在她的生命中,也是有被肯定的。
他彎了眼眸,淺笑出聲:“緹娘,時候不早了,我們說太久不好。往後你遇到難處,任何時候都可以來程府找我。畢竟我......答應過子稷要照看你。”
“好。”
雖然她覺得程珞很怪異,好像藏著什麼心事。但歸根到底,她還是感謝他的。
......
溫畫緹回家見了趟父親,他果然還在養病。
父親這趟坐大牢,回來人都消瘦不少。父女倆接近一個月沒見,溫畫緹看見爹爹微削的臉頰,頓時哽咽住。
躺椅裡,爹爹撫摸她的頭說,“沒事兒皎皎,以後都會好的。爹爹如今雖一無所有了,但好歹保住一命不是?爹爹已經想好了,等痊愈後我們就回青州老家去,那裡有祖宅,爹爹有法子可以養活咱們一家人。”
回青州老家?
爹爹的想法倒是和她不太一樣呢。
溫畫緹還沒將範楨給予她錢財的事情告訴彆人,此事除了小年,再沒有人知曉。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這件事若是不慎被傳開,隻怕招惹賊惦記。
因此,她也就笑著點頭,先暫且應下爹爹的話。
等到了遠行那天,再跟他們說。
父親又說,“過會兒你就去範家,把和離書要來!反正他都不在了,你守在那兒又有何意義?唉,就是不知道,他們肯不肯這麼放過你......”
溫畫緹:“爹爹放心,範氏要休我還來不及,怎麼可能不放我離開?”
“要休你?!”
父親一下就惱了,掙紮著從躺椅坐起,“這是什麼狗娘養的!他們範氏好歹大族,竟能做出如此沒皮沒臉的事!趁著範楨一死,就立馬要休你?!”
“爹爹稍安勿躁,勿氣勿氣。”
溫畫緹倒不覺得有什麼,休與和離又有什麼區彆呢?
反正他們一家都要遠走高飛,找個沒人認識的地方重新開始,範家能放過,這不挺好的事嗎?隻是唯一不舍的是,她不再是範楨名義上的妻子了......
不過沒有關係,因為在她心裡,範楨是唯一的夫君,任何人都不可取代。
他們下輩子,還會再相逢的。
溫畫緹安慰完父親,便動身往範家去。
這次她去範家,不僅是要帶走自己的東西,更是與其斷絕乾淨。
到範家門前了。
她站在石階上,朝朱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