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氏又說,“婆母不也怕將來世道生亂,保不住範家嗎?兵馬就是一切。隻要有她在,有衛將軍做靠山,我們範家就沒有後顧之憂了。”
範母略思道,“就像你說的,若她真有了靠山......你又如何確定,她就一定會留下?”
董玉眉笑了笑:“就憑她心裡對二郎還有情。”
“......”
後麵的話,溫畫緹便沒再聽了——笑話,誰會甘願留在這個狼窩裡,任她們拆骨頭吃?
她簡直一刻都不想在這待下去!
溫畫緹背起包袱,繼續朝範府大門走。
離開範氏,收拾衣物倒是快,但處置蘭花院卻要不少功夫。本來椿嵐幾個萬分不舍,還在哭求,要跟她走。
但她這一走,哪是去過好日子的?
她要跟她的家人們奔波,去很遠很遠的地方。溫畫緹本就打算輕車上路,帶上椿嵐幾個實在太麻煩了。
可是,她又不想把人留在範家受苦。
因此,溫畫緹乾脆將範家的管事,買下賣身契還給她們,還她們一個自由身。又給了每人封下不少銀票安置,希望她們能找個好去處。
處置完這些,她就剩的一身輕。
月爬柳梢,華燈初上。
溫畫緹走進汴京一家最負盛名的酒樓,包個廂房,重金點了滿桌招牌菜。
汴京在天子腳下,千燈輝映,馬咽車闐,是整個中原最繁華之地。說起來她也在這裡生活十一年,固然離開,難免還是不舍。
反正以後也不會再回來了,倒不如吃它個痛快!
廂房內隻有她一人,並一桌山珍海味。
溫畫緹喝下一盞又一盞的酒,大有今夜不醉不歸的架勢。正上頭,突然聽到長歲在外麵說,“娘子,董娘子有事求見。”
董娘子,董玉眉?
哦,差點忘了這茬。既然要走,送董玉眉的一份大禮,她也該備上。溫畫緹已經設計好了,就在明日中午,範氏的宗伯過來時,她要把這份大禮親手送上。
不過現在董玉眉來找她,能有什麼事呢?
溫畫緹雖有醉意,卻還記得中午聽見的對話。心想,莫不是想說些,求她留在範家的話吧?
不過嘛,她現在也想看董氏變成跳梁小醜,一樣苦苦哀求她。
溫畫緹擺了擺手,告訴長歲:“讓她進來吧。”
果然,董玉眉一進屋,就徑直跪在地上。
這倒讓溫畫緹猝不及防。
董氏垂眸道:“從前那些恩怨,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還請二弟妹大人大量,日後萬萬饒過我!”
溫畫緹笑,董玉眉不愧了解她,清楚她若得勢,一定會報複回去。也清楚她不愛聽虛話,所以一進來就跪在她麵前,開門見山。
溫畫緹兩眼虛飄飄,盯著手裡的酒樽,“哦?你現在說這些做什麼?難道就憑你現在幾句悔過的話,所有的賬都能一筆勾銷了?”
她笑著起身,走過去,拍拍董玉眉的臉:“大嫂呀,天底下哪有這麼劃算的買賣?”
“倘若......我能讓你見到心心念念的夫君呢?”
董玉眉抬頭,突然道。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