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煙凝愣住,看著林頃雲清雋的臉,沒想到這樣的話是從他口中說出。
程煙凝慌忙地抬起手,連忙用右手掐決止血。
可刺眼的鮮血一直流,一直流,根本止不住。
程煙凝快要被他們二人逼瘋,崩潰道:“我錯了,我不該利用明灼殺祭司,不該害紅葒,你把我的手還給我!”
這是她彈琴的手!
是幫她當上白家少主夫人的手啊!
林頃雲看著掙紮的程煙凝,沒有絲毫憐憫,輕飄飄丟下一句話:“箭裡我加了無痕劍的劍氣,想治好你的左手,要麼你死,要麼我死。”
程煙凝聞言,終是氣急攻心,倒頭暈了過去。
林頃雲轉身走向程禾禾。
直到看見渾身是血痕、有些茫然的少女,他眼底的冷氣才逐漸消散。
他歎了口氣,無奈道:“小少主,為了殺她不值得。看見你這樣,我會很心疼。”
程禾禾看著林頃雲離自己越來越近,直到他身上的冷香越來越濃鬱,她才抬頭看著林頃雲,眼神不解:“你心疼我?”
程禾禾現在是在入魔的邊界反複蹦躂,林頃雲生怕說錯一句都讓她情緒失控。
他點點頭,見程禾禾眼底的紅氣逐漸散去,他像哄小孩子般溫聲道:“小少主莫不是將我在祭壇裡說的話全忘了。”
程禾禾的思緒慢慢回歸,跟著林頃雲的話將祭壇內的事情全部想起來。
少年的告白似乎還在耳邊。
程禾禾猛地抬起頭興奮道:“林頃雲,你當時說你喜歡我!”
林頃雲爽朗地笑了兩聲,見小少主沒將她的話忘記,心裡十分滿足。他看著擂台上的滿地狼藉,再低頭對上程禾禾亮晶晶的眼,手慢慢撫摸上她的後頸
然後,毫不猶豫地劈下去。
直到人軟綿綿倒在懷裡,林頃雲才低聲道:“小少主,安心睡吧,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我就好。”
林頃雲將人輕放在地上,轉身看向程家長老的方向,冷聲問:“敢問各位長老,此番比試,誰才是程家少主。”
各位長老從剛才的場麵中回神,對上林頃雲的質問,紛紛說不出話。
隻要長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程禾禾才是力壓程煙凝的人,可讓個短命鬼當少主,他們絕不會同意。
但程煙凝左手又被廢了,也不是合適的人選。
程家長老們恨不得比試的是三個人,自然也就不用這麼著急了。
大長老暗中打量猶豫的長老幾人,見他們拿不定主意,心想,這種時候,還可以再爭取。
他站出來,麵露猶豫:“林修士,此場比試前期是程少主占了優勢,以弱敵強,確實是出色,可後期若不是程少主強行逆轉心法,說不定也沒有翻身的機會,再說了,程小姐受的傷那不是從無痕劍下過去的嗎?”
大長老以退為進,趁著能說話的人都不在,想要強行將事情按下來,見遠處的白戚並無動作,他更加有信心,得寸進尺道:“當然,我並不是說程少主不合適,但如今二人都受了傷,不如等家主回來再做決定。”
其餘長老聞言,也紛紛同意。
程禾禾縱使厲害,但太過意氣用事,在程家聲望也不高,又是個病秧子。
她絕不是大家心中的少主人選。
林頃雲見他們推脫的樣子,輕笑道:“說到底,凡事都是一個“強”字罷了,你們今日如此推脫,不過是因為沒人護她,若是程煙凝是這種境況,你們也會置之不理?”
長老們被戳中心思,一時無言。
林頃雲笑了笑:“所以啊,隻要強就夠了。”
眾人不明白林頃雲的意思,抬頭看向他。
可一看嚇一跳,無痕劍化作青龍直衝雲霄,林頃雲身上爆發出無儔劍氣,擂台四周的東西被他的劍氣掃過,樹木頓時拔地而起,在空中化成飛灰,至於長矛、利劍各種堅硬的武器在與劍氣接觸的一瞬間,瞬間斷裂成碎片,爆發出星星點點的火花。
整個擂台四周被林頃雲的劍氣席卷,唯獨他身旁的少女安靜地沉睡。
眾人被突如其來的變故驚住,紛紛結陣抵抗,但無一人眼中不是驚羨。
林頃雲對劍術的領悟已經到巔峰,如此有天資的少年,不出百年,定能憑借劍術飛升,前途可謂是不可限量。
程家長老們對上巨大的青龍,結陣的姿勢頗為狼狽,他們這些老一輩在四大家太久,早已沒了熱血,對修為一事也沒年少時專注。
大長老就是其中修為最弱的人,他對上林頃雲的劍氣,竟感覺隱隱吃力,尤其是青龍直溜溜看著他,似乎馬上就要一口將他吞感覺。
他可不想在程家子弟麵前丟臉。
於是,他連忙看向遠處悠閒坐著的白戚求救:“白少主,程小姐與您相識多年,難道你今日要視若無睹嗎!”
大長老提醒白戚,是想對方記起程煙凝對他的好,讓他念在舊情的份上讓他們這些老東西保留點麵子。
可沒想到,白戚靠在椅子上,撐著腦袋,手腕上的蚩尤白玉環散發的冷光就如同他的眼一樣冷。
白戚一雙紅眸笑著看大長老:“本少主何曾視若無睹了,要不是本少主看在她也姓程的份上,照拂幾分,她能算什麼東西?”
白戚的無情著實令大長老震驚。
大長老結結巴巴一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但他還想再掙紮一下,撐著張老臉,道:“難道白少主連白、程兩家的合作都不顧了嗎?”
白戚聞言,思索了一會兒。
就在大長老以為有戲的時候,冷不丁聽見白戚嗤笑道:“白、程兩家何來的合作?怎麼,看在你們前家主奪走我爹夫人份上嗎?”
白戚說話實在毒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