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頃雲說話的時候,程禾禾兩頰溫度驟然升高,她反應過來“娘子”那兩個字,在攤主麵前鬨了個臉紅。
偏偏攤主還打趣他們二人:“那可不是,我家的珠串最適合送給小娘子了。”
程禾禾濕漉的手掌握著林頃雲的手,見身旁少年淡定地挑著珠串,戳他的肩膀:“林修士,白白占了本少主這麼大個便宜,用幾串珠串就想打發我?”
攤主聞言看向少女。
明眸善睞的少女話說得無賴,但黑瞳如星辰耀眼,看不出絲毫生氣。
攤主也想知道公子如何回答,要是他家的娘子生得這般俊俏,那定是摘星星摘月亮都可以的。
林頃雲聞言,雖沒有說話,但他耳夾的一抹紅出賣了他的不自在。
程禾禾視線從林頃雲的耳尖擦過,最後落在骨節分明的玉手上,饒有興趣看著他挑揀珠串,無聲等待他的回答。
就在攤主也以為等不到這一個回答時,忽見白衣如雪的少年蔥白的手指拿著一串晶瑩圓潤的珠串,徑直往少女手腕戴上,聲音如冷泉:“嗯,確實不夠,我家的娘子值得世間最好的珍寶。”
原本看戲的攤主聽完話不禁對林頃雲豎起大拇指。
仁兄,這招實在高明!
果然,林頃雲的情話效果很好,程禾禾實在受不住攤主打趣的眼神,等林頃雲結完賬拉著人匆匆離開。
二人繼續在街上逛著,但握緊的手遲遲沒有鬆開,直到程禾禾路過一間酒樓時,才發生變化。
林頃雲看著空落落的手,還有身旁興奮地雙眼冒光的少女,本想帶人進去坐坐,但轉頭看見酒樓內浮誇的裝潢還有鼻尖濃鬱的媚香,輕微皺了眉頭。
將青樓修成酒樓的模樣,靈玉城還真是彆出心裁。
可就在林頃雲動作慢一拍的時候,程禾禾不知看見什麼,竟一頭鑽進去。
林頃雲生怕程禾禾出事,連忙追進去,但他模樣生得太好,樓裡的姑娘們哪裡見過如此氣質出眾的少年郎,紛紛圍了上來。
林頃雲鼻尖全是濃鬱的脂粉味,兒時一些記憶湧上腦海,他緊緊攥著劍,忍住作嘔的感覺,強迫自己不要動手。
小少主還在裡麵,肯定不希望他亂傷人。
直到衣著暴露的女子手臂要搭上肩膀時,林頃雲終於忍不住了,他眼神驟冷,無痕劍出鞘,瞬息之間,周圍的鶯鶯燕燕全摔倒在地。
林頃雲環顧周圍,程禾禾的身影早就消失,想到青樓裡的醃臢手段,他直接一劍橫在柱子後的老鴇脖頸上,聲音很冷:“她在哪裡。”
老鴇被嚇得連連哆嗦,話都說不明白:“奴家……奴家不知道……”
空氣瞬間安靜下來,老鴇看了眼少年,害怕得哆嗦。
她之前見那少女氣質矜貴,一看就是大家子弟,定對青樓裡的手段不了解,而少女身旁的少年對她百依百順,一看就沒有主見,如此老鴇才敢讓花魁使用引魂術將人引進來。
引魂術不算上乘的術法,但好在能勾起一個人心底最看中的東西,關鍵時刻甚至連那些修士都抵擋不住。
他們樓靠著此法子已經騙到不少貌美的女子入樓。
可今日,竟然碰上了硬茬。
老鴇縱使再不情願,但脖子上的冷劍還在冒著寒氣,正如麵前如羅刹般的少年。她手指緩慢抬起,顫巍巍指了指後院。
林頃雲收劍瞬間,冷聲道:“若是她出事,你們也不用活了。”
原本以為逃出生天的老鴇,冷不丁聽見少年這話,倒頭又暈了過去。
林頃雲掐決尋找程禾禾的氣息,但酒樓實在太大,一時半會根本無法找到。
一想到程禾禾出事,林頃雲的心似乎被硬生生挖開。
曾經他親眼看著父母在他麵前死去,如今決不能看著她在自己麵前出事。
明明是烈陽天,但林頃雲感覺陰暗處總有什麼東西想將他拖走。
他瞳孔逐漸泛起黑霧,身上的魔氣止不住外散。
林頃雲一腳踢開身旁的屋子,顧不得那些尖叫的男女,整個人似是來自地底的惡魔,心心念念隻想抓住帶他逃離深淵的那個人。
林頃雲忽而想起南境秘境裡,紅葒為他編織的幻境,若是那樣美好的女子因為這世間的邪惡受傷。
他也許想要毀了這個世界。
但好在,這個世界對他並沒有那麼殘忍。
就在林頃雲踹開最後一間屋子時,終於看見那抹熟悉的身影。
至於門口早被嚇得暈厥過去的女人,林頃雲連看都沒看一眼直接進屋。
一隻藏身於青樓的魔,又與他有什麼乾係。
在林頃雲進屋的一瞬間,屋門轟然關上。
昏迷的少女躺在床上,兩頰帶著不自然的紅潤,朱唇微張,手不自覺扒拉自己的衣裳。
見人沒事,林頃雲的心驟然放鬆下來,可在少女快要解開衣衫的時候,他眼神一緊,瞬移到程禾禾身旁,一把握住她嬌軟的手,不讓她再繼續行動。
中了媚香的程禾禾隻覺全身如火燒一般難受,似在烈焰之中,林頃雲越是不讓她動,她越想掙紮。
尤其是林頃雲抓住她的時候,兩人手掌見傳來的涼爽,引得程禾禾渾身顫栗,情不自禁往林頃雲靠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