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奚鈞平日雖沒個正形,但絕不會那這種事情開玩笑。
程禾禾聽見蹭地站起來,連忙進屋,可屋內除了包紮好傷口的秋水,唯獨窗外的冷風吹遍每一個角落。
不見林頃雲的身影。
不知為何,程禾禾忽然想起在這間屋內林頃雲笑著說他沒有的家的樣子。
她攥緊手心,強迫自己不要衝動,轉身問程奚鈞:“你確定他獨自一人去找魔族報仇了?”
程奚鈞見慌忙道:“對啊,我們替秋水消除魔氣的時候,隱約聽到她說什麼魔族,然後林頃雲和我治好傷,他就直接翻窗抓魔去了!”
程奚鈞說得繪神繪色,程禾禾已經開始自動腦補畫麵,臉色越來越冷。
程奚鈞見程禾禾還在猶豫,急忙道:“聽說那魔族可厲害了,還會吸食修士的精氣!”
程禾禾一聽見“吸□□氣”,連想都沒多想,讓二人幫忙照看秋水,照著程奚鈞指的方向翻出窗。
見人跟著林頃雲的方向離開,程奚鈞渾身鬆了一口氣,對身旁的林雨柔說:“我們先帶秋水回院子?”
林雨柔一把將程奚鈞的手拍開:“你們怎麼消除魔氣的?”
剛才她父親傳飛書給她,如此濃厚的魔氣必須要蓬萊島主那樣的人物才能消除。
這才半個時辰,他們二人就解決了?
林雨柔才不信。
程奚鈞抬頭,笑得純真:“嗐,你知道程家向來研究蠱術,我們用程家特有的蠱蟲將魔氣全吸出來了。”
程奚鈞說得不像假話,林雨柔半信半疑,想起程奚鈞說的魔族,感歎道:“不過你們消息收得很快嘛,外麵那隻魔族的消息我前一刻鐘才知道。”
“噗——”
程奚鈞嘴裡的水儘數噴出,他顧不得擦嘴,“外麵真的有隻吸□□氣的大魔?”
林雨柔點頭,將秋水扶起來:“四大家收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派人來了,各大宗也在來的路上。”
程奚鈞失魂落魄地跟著林雨柔走,心覺事情越發糟糕了。
林頃雲才受了傷,若是被當成吸□□氣的魔,那就全完了!
他隻盼程禾禾抓緊時間找到人,千萬彆出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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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夜晚疾行的程禾禾猛地打了個噴嚏。
她擦擦鼻子,抬頭剛好看見一行熟悉的人影往這邊走來,怕被人發現,她轉個身屏息躲到牆角處。
誰知道,白戚一行人也停下來。
白戚在一眾屬下麵前,不喜不笑,讓人看不清情緒。
一藍衣修士上前低聲道:“少主,魔族的事情還沒有下落。”
“沒有下落?”
白戚重複這句話的時候,全場人都打了個寒戰。
藍衣修士還想再為自己解釋幾句:“那魔族似乎極其熟悉修真界的術法,不僅四大家,連各宗都找不到它的蹤跡。”
藍衣修士說這話,本是想說那魔族很厲害,誰知道,他話音剛落,一股淩厲的掌風打在腰上,他忍著骨頭斷裂的痛楚,彎著腰不敢說話。
白戚讓鬼麵收手:“白家不養廢物,若是一月內抓不到魔族,你們也不必再來回信了。”
原本戰戰兢兢的一行人聽見白戚的話,驚訝抬起頭。
白戚的手段在白家可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最討厭廢物,他們這次是抱著必死之心來的,可白戚竟然放過他們了。
藍衣修士生怕白戚反悔,連忙帶著人退下。
等人離開,隻剩下白戚和鬼麵站在原地。
白戚從芥子裡掏出一把金鑲玉的折扇,在黑夜中襯得他的手如暖玉一樣白。
“還不出來?”
程禾禾聽見白戚的話,動動發麻的腳,大搖大擺走出來。
白戚看了眼她,扇著扇子:“大晚上不好好睡覺,跑出來鬼混?”
程禾禾瞪他一眼:“我有正事,剛才是你們擋路了。”
說完,程禾禾就要走。
但白戚將手中折扇一收,於黑暗中幽幽道:“秋水還沒死呢?”
程禾禾聞言,腳步頓住。
沉默片刻,就在二人以為她無動作的時候,程禾禾以飛快的速度起弓搭箭,:“是你們的人動的手?”
白戚笑了笑:“你怎麼這麼蠢。”
程禾禾聽見這話,頭突突的疼。
本懟回去,但想起芥子裡的木盒,她忍了下來。
程禾禾鬆箭,“有話快說。”
鬼麵將事情簡單給程禾禾複述一遍,秋水是在白家人的幫助下脫身的,除了剛才他們說的事情,最重要的就是——四大家內有內鬼。
那隻魔就是在內鬼的幫助下才四處找不到痕跡。
程禾禾抿了抿唇。
“內鬼”兩個字一出來,她有種直覺,好像這一切是衝著他們來的。
白戚見程禾禾不吭聲,“怎麼,你知道誰是內鬼?”
程禾禾白他一眼:“該了解的本少主都了解了,我還有事要辦,白少主再見。”
鬼麵想攔住程禾禾,但被白戚攔下。
“這個時候還敢跑出來,定是去給秋水找醫修,不用攔她。”
鬼麵應聲說是,見白戚還看著程禾禾離開的方向,知曉自家少主的心思,他出聲:“要不要派幾個人暗中保護程少主?”
白戚搖頭,不知想到什麼,笑道:“她那把翻雲弓,沒幾個人能傷得了她,你彆瞎操心。”
“瞎操心”的鬼麵無語地看了眼白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