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吾皺了下眉,對這些人粗魯難聽的話感到非常不滿,於是右手一抬,輕輕說:“殺掉所有說話的人。”
話音未落,烏鴉們便一擁而上。
鳥鳴與慘叫聲混合在一起,鮮血和碎肉飛濺開來,在漆黑的夜幕中,有一種詭異的和諧。
江相退到了一邊,臉色已經發白,卻強忍著沒有逃跑。
屈吾完全不把這些人放在眼裡,他轉過身看向了自己的寵物:“希和,現在玩夠了嗎?”
希和黑沉的眼睛裡全是不同以往的複雜情緒,他抬頭望著這位高高在上的主人,慢慢說道:“屈吾大人,我知道錯了。”
“沒關係,”屈吾說:“我原諒你的調皮。”
希和低下頭,在心裡默念:但我不會原諒你。
烏鴉的殺戮很快停止,兩百人還剩下不到一百,其中一部分還嚇得躺在地上渾身軟綿綿的動彈不得。
屈吾敏銳地找到了他們的帶頭人江相,金瞳銳利地落在他臉上,開口說:“你和他們不一樣,你身上……有我們同類的氣息。”
江相在上一次的送終副本得到了與烏鴉相關的稱號。
他吞咽了一下口水,沒有說話。
“為什麼隻有你來了?”屈吾問。
他到那兩個任務者的住處去,卻隻看見了一隻貼在玻璃上的假眼睛。
所以他們肯定是來了他的城堡——因為這裡藏著他唯一的弱點。
這在他意料之中,希和一定早就告訴他們了。
可是,那兩個人居然也不在這裡。
“他們和閻忌在一起啊。”江相笑了一下,故作鎮定道:“你們也真是很可笑,因為一個賭約,雙方都在耍賴。不過,既然打賭的時候沒有限製這些,那你們所有的行為都不能讓這個賭約失效吧。”
“他們在做什麼?”
讓屈吾意外的不是閻忌和他們在一起,而是這些人類竟然知道了賭約的存在——是閻忌說的吧?
他看了眼旁邊低著頭的希和,終於知道他為什麼情緒那麼奇怪了。
不過,現在可不是在意這種小事的時候。
“你根本就不知道吧?”江相硬著頭皮,扯起一臉的笑意:“當初閻忌找上門來跟你打這個賭,目的就是為了改變未來。你竟然完全沒有多想,就那麼同意了賭約。現在,他們正在為了改變未來而努力呢。”
屈吾眯了眯眼:“他要改變未來?不可能。”
“怎麼不可能呢?話都是他親口說的。”
屈吾冷聲道:“他也親口說過,未來絕對不能改變。”
他明顯是有點生氣的,身上縈繞著一種令人恐懼的氣息。
江相的心臟跳得很快,生怕對方下一秒就突然發難一口吃了自己。
所以他差點沒想起來關厭教他的那些話。
他深吸了兩口氣,才勉強回想起來,說話時還磕巴了一下:“可、可是,如果他沒有改變未來,我們現在的對話還有什麼意義?當初燭月難道沒有告訴你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嗎?”
屈吾垂眸,一時無言。
五年前燭月找到他,請他幫忙拒絕關厭的要求,改變未來。但他不希望引發蝴蝶效應,拒絕了對方。
可雖然拒絕了,他卻有些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未來,竟然讓燭月這個一向不肯跟其他人來往的家夥主動上門找他?
他問了,燭月也沒有隱瞞。
在對方的講述中,求生者們最終會來到他的城堡,破壞他唯一的弱點,讓他暫時失去戰鬥力,被封印在城堡主殿之中,兩年之後他才得以脫逃。
屈吾不喜歡這個結果,可既然是未來,那就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所以他明明早就可以消滅掉反叛組織,卻一直沒有動手。第一次見麵就可以殺掉那兩個求生者,他卻反而按照燭月講述的內容送上了寶石和物資……
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往前推進著,接下來就是他們用低級幼稚的手段玩“調虎離山”,趁他不在,到城堡破壞他的弱點。
前麵部分已經實現了,的確有人來到了這裡,可是……後麵怎麼完全不一樣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