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日的張角,到底在鬨什麼鬨,爺爺今年剛靠著張家村的糧食回了一點血,現在又要被狗啃一口,真是晦氣。”
看到張財罵人,一旁周家糧鋪的老板陰陽怪氣的說道。“哎呀你們姓張的就是能人多,有造反作亂的張角,有四處賣米搶人生意的張財,有殺豬宰羊的屠戶張飛,有生而知之的抄書人張良。”
此話一出,頓時惹得哄堂大笑,其他幾家也借此奚落張財,因為他們家的讀書人得罪過張良,所以隻有張財吃下了張家村這口肥肉,靠著販糧賺得盆滿缽滿,讓所有人都眼熱不已。
張財的臉色十分難看,他也看出了這些人都不歡迎他,於是也沒有爭辯什麼,直接拂袖而去。
這時一個尖嘴猴腮的中年男子喝了口茶,緩緩說道。“老周,你將張財氣走是有事要說吧。”
“沒錯,張財和那個張家村牽扯太深,我不想他壞我們好事。”
“你的意思是?”
周知禮環視了一下在場眾人,用陰惻惻的聲音笑道。“誰說這些糧食就要我們出了,張家村不就有麼。”
正在喝茶的李陵一口茶水突然就噴了出來,睜大眼睛看著周知禮。“你想做什麼,那可是上百條人命啊,而且一旦走漏風聲後果不堪設想。”
“哼,走漏什麼什麼風聲?現在就王、李、周、錢四家,我打開天窗說亮話,你們就不眼饞張家村的增產妙方?”
“沒有人是傻子,你們算算張財今年出了多少糧食,我估計他把往年的陳糧清了一半都不止,這是多少錢呐。”說著說著周知禮的眼睛都紅了,其他幾家家主也俱都沉默了。
自古財帛動人心,眼看就要起兵禍,在這個即將到來的亂世什麼最重要?沒錯,就是糧食。
擁有糧食的人才能穩坐釣魚台,而且張家村擁有的增產秘方對他們背後的世家來說太重要了。有了這個東西,他們就不怕跟背後的人交不了差。
想明白的李陵輕笑了一聲,開口問道。“你是想嫁禍給山匪或者黃巾賊?”
“黃巾賊,嫁禍給他們最好,至於真相,我想隻要喂飽那些官老爺,他們不會費勁去查的,我需要你們的家丁,信得過的那種家生子,見過血的最好,每家出五十人。正好我手下養著一個遊俠,讓他去領頭做這個事。”
李陵和其他幾家對視了一眼,大家都點頭同意了,於是都起身回去準備了。此時已經到家的張財路上一直在尋思這個事,皺眉想了半天之後突然大驚。
莫不是這些黑心肝的要對張家村動手,這讓他有些著急,此事確實有些棘手。圈子有圈子的規則,他們這些糧商背後都站著郡裡的大人物,如果讓對方知道是自己壞了他們的好事,會給張家帶來天大的麻煩。
所以自己不能派人去幫忙,可不幫吧,這麼久以來和張良的往來經曆一一浮現在腦海。
或許在涿縣隻有他張財知道這個張良有多妖孽,鬼知道那張永遠對人微笑的麵孔下,究竟掩藏著什麼。
張財終究信了自己的直覺,他總覺得任由糧食外流的張良不會沒有後手,可這個後手張家糧鋪不想看,背後的張氏也不想看。
“老七,我這有兩封信,你在宵禁之前出城一趟,給張家村送一封信,用箭射進去就行。另外一封速回郡城,當麵交給家主。”
“諾。”一個刀疤臉的男子從屋外走了進來,從張財手中接過了信,然後轉身離開。
“周知禮啊,周知禮,你這是在找死。”
張財背著手朝窗外看去,嘴裡喃喃自語道。“真是多事之秋呐,也不知道這大漢的天幾時能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