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她誇讚道:“怎麼一年沒見,
你就長這麼大,這麼好看了呢?“
她羞紅了臉,陪著他走到校外,
那裡已經有車在等他了。
就在快要分彆時,他忽然將她拉到懷中擁住,
隔著軍裝和皮帶,她聽見了他的心跳聲…
1945年6月,
離抗戰勝利僅3個月之遙。
齊邦媛收到一封信,信上說,
5月18日,張大飛在豫南會戰中,
殉國於河南信陽上空。
她原以為他能活著回來,
兩人將彼此的手緊緊扣在一起。
現在得到的,卻隻是一封死前絕筆。
3個月後,日本投降,重慶徹夜狂歡。
齊邦媛跟哥哥拿著火把去街上慶祝,
可是當她走到學校門口時,
巨大的悲傷從心底湧起將其淹沒。
兩年前,她就是在這裡被他擁入懷中,
站在這裡看著他離去,
卻沒想到是今生今世最後一麵。
在千萬人狂喜的夜晚,
她隻能一個人躲在角落裡失聲痛哭。
而對於自己的死,張大飛早有準備。
在那封絕筆信中,他對齊邦媛的哥哥寫道:
振一,你收到此信時,我已經死了。
八年前和我一起考上航校的七個人都走了。三天前,最後的好友晚上沒有回航,我知道下一個就輪到我了。我禱告,我沉思,內心覺得平靜。
請你原諒我對邦媛的感情,既拿不起也未早日放下。我請地勤的周先生在我死後,把邦媛這些年寫的信妥當地寄回給她。這八年來,我寫的信是唯一可以寄的家書,她的信是我最大的安慰。
……
這些年來我們走著多麼不同的道路,我這些年隻會升空作戰,全神貫注天上地下的生死存亡;而她每日在詩書之間,正朝向我祝福的光明之路走去。以我這必死之身,怎能對她說“我愛你“呢?
在一次次衝上天空的過程中,
這些年輕人所體驗到的,
是常人難以想象的驚心動魄。
他們對人生的全部領悟,
隻有通過死這種方式來實現,
而又無法向任何人表達。
正如飛行員湯卜生在自述中說的:
“因為生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