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江。
一輛福特小轎車,後麵緊跟著一輛負責警衛的嘎斯汽車,一路顛簸著在崎嶇的沿江公路上行駛。
一側是陡峭的萬丈山崖,沿途路上不時可以看到有亂石從山崖砸落下來,散落在公路的痕跡,後麵的警衛車輛的衛兵不得不時時下車清理通過,甚至有的大石頭需要用撬杠搬開。
另一側是同樣陡峭的石壁,下邊幾米則是濤濤的培江。
兩岸的纖夫喊著口號,拉著培江逆行的船隻,皮膚黝黑乾瘦如柴,幾乎都是赤著腳光著身子,隻是在腰上簡單係著一件破衣服遮蔽。
而順流而下去長江主乾流的船隻,則是滿載了貨物。
坐在車子裡的毛邦初,心裡麵如同火燎一樣,充滿了焦渴的急躁和煩怒。
離開遂寧機場之前,他通過和航委作戰廳的人員取得了電報聯係,大致搞清楚了整件事情的經過。
氣得他直想吐血,大罵劉超然這隻白眼狼,還有竇建海這頭蠢豬。
這時候他也大致弄清楚了劉超然和那個葉浩然的心裡小算盤,就是違抗軍令擅自出擊以後,害怕自己這邊將來給他們小鞋穿,所以一開始打運城羊馱寺機場,都是完全瞞著航委,私下偷偷的打。
麵對著自己勃然大怒的猜測和質問,‘飛行中隊何時轉場遂寧?要嚴守軍令,不然嚴辦!’
在打出來了大捷以後,於是就出現了這樣的電報給自己的遂寧機場:
‘今天陝晉南部雲層太厚,機群迷航飛到了運城日寇羊馱寺機場,擊爆3架擊落1架九七重爆,機群已經重新起飛返場遂寧機場。’
發給航委總部周至柔的則是電報試探:
‘鹹陽機場總站劉超然,空軍驅逐機臨時飛行中隊長葉浩然,8:10分,聯電:今晨6:30分,我驅逐機中隊空襲運城羊馱寺機場,——爆燃戰機已經封死機場跑道,即刻將會進行第二輪空襲打擊!’
看到送上門來的功勞,周至柔這隻老狐狸哪有不接的道理:
‘劉少校,你做得非常的好,是航委的精英人才!餘下你處無線電台隻單獨和侍從室一處聯係,不用理會遂寧電報及其任何命令。飛行驅逐中隊和機場的行為,我周至柔一力替你們承擔!’
不但無恥的封官許願,而且赤裸裸的截斷了自己這邊和鹹陽機場聯係的通道。
於是劉超然和那個葉浩然就立刻懂事的‘此次行動是頭屯河接到航委周主任密令,之前一切不過是掩人耳目’。
各取所需的完成了站隊和媾和!
隻是想想,毛邦初就氣得想吐血。
而且更加詭吊和讓毛邦初氣悶的是,他剛才在路上心裡火焰燃燒了一路,等到稍微平靜下來一點,想清楚了整件事情的前因後果。
竟然不得不承認,這件事情就站在鹹陽機場那邊的立場,把事情做得簡直就是利益最大化。
之前唯一能夠逆天改命的就是他發出去的那一封電報,如果不是一種帶著長官的威脅和命令的語氣,而是和顏悅色的直接問他們是不是去打日寇了,他毛邦初作為航委軍令廳廳長,雖然不讚成他們這種未奏先斬的行為,然而卻能理解和支持他們主動出擊的勇氣。
也許還有挽回斡旋的餘地。
隻是可惜在之前,毛邦初怎麼都不可能想到,他們不但確實是出擊了,而且居然打得這麼誇張和牛逼!
毛邦初是航委副主任,軍令作戰廳長,沒有他的命令,任何擅自飛行作戰出擊的戰機,都是違抗軍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