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有一個飛行員受傷,包括才進來不知道這邊怎麼回事的科員們,也都是變了臉色。
毫無疑問,他們之所以受傷,是在和日寇的血戰中受了傷,是為了衛戍中國的領空和中國人民不受日寇的血腥轟炸!
“葉隊長,我這就跟您接線,葉隊長,你們空軍了不起!”
這個女話務員的聲音裡,都帶著哭腔,眼睛裡麵已經蘊滿了淚水,開始怎麼也忍不住的順著白皙的臉龐流淌下來。
——
霧都,航委軍令廳。
在空襲結束以後,朱嘉勳在防空洞的警務室給侍從室一處打了一個電話找毛邦初,報告完了日軍戰鬥機都疑似空倉狀態以後,就步行回航委。
然而即使從防空洞到航委不過區區兩裡路,倒塌的房子堵塞了街道,熊熊燃燒著嗆人的毒煙,讓他不得不繞路。
但是即使是繞路,也依然不時遇到大火猛烈燃燒的街邊房子,因為霧都是山地地形,不時那些屋梁轟然砸下來,順著陡峭的斜坡四處滾。
以至於朱嘉勳到最後不得不翻過一大片之前燃燒了的房屋廢墟,走了七八裡路,才灰頭土臉,氣喘籲籲的回到航委。
而航委的其他人員,很多都是去了更遠一點,有三四裡的一處防空洞,因為路好走,反而早就提前到達,進入工作崗位。
朱嘉勳也知道去了長江對麵南山官邸的周至柔和毛邦初,一時半會根本不會回來,現在也搞不清楚自己的建議毛邦初那邊會不會采納,而且就算采納,遂寧機場那邊的驅逐3,4大隊能不能來得及起飛追擊攔截。
所以一乾脆就在軍令廳辦公室等消息。
朱嘉勳倒了一杯熱茶,吹著茶水喝完,心裡麵的火急火燎,才稍微的平息一點。
對於遂寧機場那邊有沒有可能起飛攔截,朱嘉勳在心裡麵估計可能性起飛的可能性是十分之一,甚至更低。
因為天知道劉誌漢他們什麼時間從漢中西關機場起飛,而且到了遂寧機場,即使是時間充裕,會不會立刻加油,以防萬一。
“可萬一就是這十分之一呢?”
朱嘉勳心裡渴望的想著,雖然他明知道希望越大往往也會失望越大,然而在他的心裡麵,卻依然還是渴望的希望著。
他點了一支煙,來緩解一下心裡麵的壓力。
從日寇轟炸霧都開始,尤其是是從今年五月的101作戰,他們整個空軍,尤其是驅逐機總隊,身上和心裡麵的壓力,都一直像是壓著一座大山一樣的難以呼吸和窒息。
也就從幾年開始,隨著法幣的購買力在不斷的大幅下降,原來按照那個標準,飛行員們天天大魚大肉香檳葡萄酒的都吃膩了,那些對於普通人,甚至是地主來說的鹵牛肉,因為可以在緊急升空前高熱量的填飽肚子,他們簡直都吃得想吐。
然而到現在,飛行員們幾天難見一點葷腥,頓頓都是青菜羅布辣椒酸菜下飯。
而且原來的一天三頓飯,頓頓不卯,而且還經常有夜宵,開小灶。
現在變成了一天兩頓飯,隻能是米飯饅頭青菜羅布黃豆醬管飽。
而地勤人員,除了霧都九龍坡,這幾個主要機場的地勤人員,一天還能吃兩頓飯,而在彆的地方,地勤人員一天隻管一頓飯,而且還是每人定量不管飽。
但是即使私下有著抱怨,可卻沒有一個飛行員和大隊長們明著提出來,把話說明白,就是之前的一百塊錢法幣的購買力,相當於現在五六百塊錢的法幣的購買力。
之所以不說出來,是因為沒臉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