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雨在晚上一直斷斷續續突大突小的下了一夜,第二天清晨,天上也依然是陰沉沉的下著小雨,絲毫不見放晴的跡象。
而在豐都西北50裡的渠溪河的河麵暴漲,淹沒了上麵的石橋,周至柔乘坐的醫療車和溫婉乘坐的嘎斯卡車,都被水流阻擋在西岸,隻能等到水流下去,露出橋麵才能通行。
葉浩然則是借了豐都公署僅有的一輛卡車,大清早的匆匆吃過早飯,由侯鵬和司機輪換著開車,賴鼎文,李鬆山一起,冒雨朝著北邊駛向直線距離180裡,東北80度的梁山機場。
豐都機場作為一個四級備用機場,不但跑道簡陋粗鄙,而且機場隻存有少量的航空燃油和發動機潤滑油。
在昨天給5機加滿了油以後,幾乎都快清空了油庫。
之前機場的儲油,還有彈藥,飛機零部件,在消耗中一直都沒有得到過補充,甚至上麵早就有了放棄這個機場的打算,作為開支精簡。
葉浩然倒不是為了油的事,而是要到梁山機場拉至少足夠2機使用的20mm施瓦克航空機炮高爆彈,7.62MM毫米施卡斯機槍子彈,以及留在機場的那些東西。
還有就是希望潘萬寶和方鴻燕過來,對16機機翼上的施瓦克航空機炮進行加固和射擊精度矯正。
這次打宣恩空戰,20mm施瓦克航空機炮的準頭差的令人發指,他們就是因為這個準頭問題,費了很大得勁,甚至不得不冒險進行超近距離懟射。
臨行之前,葉浩然又特意叮囑了一遍溫儉,到了霧都好好養傷,隨便吹牛逼振奮民心,可千萬彆泄露了葉浩然想要去偷王家墩日寇機場的打算。
溫儉聽得病殃殃的悶聲說知道了,可他也知道自己還真沒有飛過去的能力。
隻是在心裡麵後悔昨天不應該屢不聽勸,追的這麼饞,弄得自己現在隻有熱血沸騰羨慕的份兒。
“吼,吼,~”
嘎斯汽車噴著黑煙,在泥濘的路上行駛,葉浩然和賴鼎文,侯鵬,李鬆山,坐在後麵的雨棚車鬥裡說話。
“侯鵬你細皮嫩肉的一看就沒吃過苦,開飛機作戰你還行,打遊擊回來,你大概率是在半路就得掛掉。要麼腹瀉,要麼餓死,啥的各種情況。
賴鼎文你身上的那股子傲氣和軍人的氣質太紮眼,一看就知道你不正常,絕對是潛伏的軍人,和你走一塊,比和侯鵬在一起還要麻煩和危險。
反倒是打過淞滬戰役,台兒莊會戰,江城戰役的老李,看著就是一個老實巴交的青年農民。你看他多黑,這是常年在地裡麵朝黃土背朝天曬的,還有不愛說話,三棍子敲不出來一個屁,”
李鬆山抬頭望了葉浩然一眼,目光裡麵的意思顯然是提出‘我反對’的抗議,然而一張嘴巴還是牢牢的閉著,一說一個字。
“看啥,我這是在誇你,有中國淳樸的農民的珍貴品質!還有就是他抗餓,老鼠,樹皮,野菜他都能吃,還會挖野菜,這可是生存的本事。從江城郊外到長江西岸,最少也得走四五百裡路,沿途鬼子的土炮樓林立,真不是那麼容易說穿過去,就能穿過去。”
葉浩然耐心的說服著侯鵬和賴鼎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