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哧——”
公交車遇到紅燈,來個突然急刹車。
所有人集體往後一倒。
陸直本來低垂著頭,慣性下直直朝那鮮豔欲滴的嘴唇親下去。
薑狸剛好因為嗑了頭,吃痛下意識輕抬下巴,朱唇在側,近在咫尺。
不過好在最後關頭,陸直頭猛一扭,硬生生阻止了這股力,轉過頭,看向窗外。
雙手用力,支棱其笨重的身體,從一片綿軟中起來,一直維持側頭看窗外的模樣
身體繃緊,將其他乘客牢牢擋在背後,不容撼動。
而後淡淡回薑狸剛才的話。
“嗯。”
儘力不靠在她身上。
極儘紳士。
***
薑狸雖然一直靠著車身和隔板,沒有像彆人集體往後仰,但她腦袋還是輕微嗑了一下。
痛得她腦袋差點空白了一瞬,覺得自己快要鬱悶死了。
她從來沒坐過公交車,不知道公交車這麼擠,她長得矮,尤其是麵前有陸直這麼個高山擋著,矮得跟貼到地麵呼吸一樣,空氣對她並不友好。
而且平時體貼的陸直仿佛突然鈍了,身體硬得跟鐵打的一樣不說還一直扭頭看著窗外。不管她說啥都沒轉頭看她。
就這樣站了差不多四十多分鐘,站得她都快暈了的時候終於到站了。
拉著陸直趕緊下了車,開始吐槽公交車。
“怎麼這麼擠啊……我的草莓都擠壞了一,二……擠壞了四顆!”
然而讓她更生氣的是一路走來陸直竟然一直側著頭看著彆處,回答也極其敷衍,不是嗯就是哦。
薑狸作為小公主被人捧著長大,最不喜歡彆人的敷衍,尤其是陸直的敷衍。
她拉著陸直的衣擺,“你乾嘛一直不正眼看我,剛剛在車上就是這樣了。”
聲音嬌氣,一聽就知道是泡在蜜罐裡長大沒受過委屈的公主。
又細細軟軟的,帶著委屈,讓人不會厭煩反而軟到心裡。
想著車上擠肉餅的場景,薑狸突然靈光一閃,表情漸漸懷疑。
唇角輕勾,眼裡有調侃,“你該不會是……”
陸直側著頭,抿著唇,無聲歎了口氣。
“不是,是剛才刹車時突然扭頭,脖子扭著了。”
薑狸:……
回想剛才陸直扭頭的樣子,所以是為了避免親到她而扭開的頭?怪不得後來的四十分鐘車程他都一直給她露一個脖子在麵前。
想著剛才露在她麵前的脖子,薑狸頓時一陣懊惱,剛才那麼好的機會!就該趁機揩個油,說不定還能漲好幾分。
白白浪費了那麼大個脖子。
還有她這麼個絕色天香的美人!
她對陸直電線杆一樣直的性子有了更深刻的了解,撇撇嘴。
“哼,誰讓你暴殄天物,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
陸直垂眸,臉色平靜。
***
第二天
校門口
黑色加長林肯呲溜停在校門口,引起一眾學生駐足討論。
“阿狸,你知道嗎?我們班好像又要轉來一個新同學了,據說長得很帥。”
第二節課下課,劉莎莎就來找薑狸,跟她分享八卦。
誰不喜歡香香軟軟的女孩子呢,尤其是阿狸這麼漂亮的,她們幾個看了這麼多天偶爾都還會看得愣神。
現在下課陸直不在,她們就過來找薑狸聊天。
張茗茗很激動,“真的好帥!剛才我去辦公室看到了,老馬正在帶他去領書,早上門口那輛加長林肯聽說了嗎?就是新同學開過來的!”
“哇,那新同學妥妥的是富二代呀,”劉莎莎羨慕,“嘖嘖,不知道我們學校的校草是不是要換人了。”
校草?薑狸突然來了興趣,“原來校草是誰?陸直嗎?”
劉莎莎張茗茗一頓,“呃,不是誒,誒看看看,”劉莎莎突然激動起來,示意薑狸快看窗外,“就是那個,三班的周海,他打籃球超級帥,是我們學校籃球隊隊長。”
薑狸看過去,周海本來就抱著不可告人的目的,拍著籃球假裝經過教室走廊,正要裝作不經意一瞥,就看到薑狸轉頭看他,然後挑眉。
他突然頓住,籃球從手中飛出去,砰的砸到前麵人的屁股上,砸得人一踉蹌。
周海兩條腿再也抬不起來,酷帥的氣質為之一簣,捂著心口。
然後傻兮兮地咧嘴露出一口大白牙,大白牙在太陽底下白得反光。
薑狸回頭,眉頭挑得高高的,“就這?哈士奇?”而且,她暗自疑惑,周海,這個名字好熟悉。
劉莎莎,張茗茗:……
兩人試圖
挽尊,“其實他平時挺酷的,今天,今天唔,好吧,”兩人放棄,“他是沒有陸直帥,但……”
陸直一直都是他們學校最帥的,冷硬的眉眼,冷漠拒人千裡之外的氣質,每年都有剛入學的新生被他迷惑。
他長得好,成績更好,但這,不是家庭太差了嗎,而且人品也尚存疑……
薑狸皺眉,自然知道她們沒說的是什麼。自然也知道她們說的根本就不對。
不過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她慢慢來。
她笑了笑,自然轉移話題,“走吧,不是要上體育課了嗎?”
“好呀好呀,”兩人果然開心起來,挽著她一起下去,“我們去打羽毛球吧,羽毛球拍是上周才新買的,我們正想試一試。”
他們體育課老師沒有彆的要求,集合做個熱身運動就散了。
男生一般是去打籃球,或者打乒乓,女生則多半是踢毽子和打羽毛球。
劉莎莎她們拿的是羽毛球拍。
薑狸沒有第一個上,等著上場的時候她留心觀察了一下陸直,發現男生都成群結隊的去打籃球或者乒乓。隻有他周圍一個人都沒有。
沒有人和他搭話,也沒有人在意他。
老師讓散了後他就一個人準備回教室去做作業。
燦爛的陽光投下他一個人的影子,他低垂著眸。遊離在熱鬨外。
形影單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