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燈火爛漫中, 她雙眸烏黑晶亮,仿若漫天的星光都揉碎了摻雜進她眼底。
唇畔輕勾,像是剛剛壓彎枝頭的梨花, 清淺又驚豔。
陸直看著她,漆黑的瞳眸深沉若淵, 清醒地提醒, “這是假的。”
橋上定緣分的說法是假的, 這份緣分也是強求來的,都是夜空中的煙火, 絢爛, 卻轉瞬即逝,滾燙, 卻隻在遙遠的星空。
所以要忍耐,克製,沒得到過就不會存在失去,失去了也不會傷心。
在她離開的時候他依舊能做自己。
……
薑狸恨鐵不成鋼地瞪他一眼, 這人就知道煞風景,這種時候是糾結真假的時候嗎?
她懊惱地輕踢他一腳,“怎麼就假了,你看彆人前世五百次回眸才換來一次擦肩而過, 現在我和你住在一個屋簷下,又牽手又背又親親, 前世怎麼也親過五百次吧。”
“陸直, 你前世親了我五百次喲, ”她嘿嘿笑,越說越開心。
周圍不斷有人路過,看到這對高顏值的人都忍不住盯著看幾眼, 還有人好像聽到了薑狸的聲音,露出心照不宣的笑。
陸直耳尖溫熱,壓低聲音,“你聲音小點。”
薑狸勾唇,“為什麼要小聲?你是害怕彆人聽見?可是按照這個說法你就是親了我五百次呀。”
“嘖嘖嘖,我嘴不會都被你親腫了吧。”
陸直:……
她太會耍賴了,明明剛剛還是前世的假設,現在一聽就變成了他現在真的把她的嘴親腫了。
周圍路過的人聽到薑狸的話不約而同以奇異的目光看向陸直,或者以好奇的目光看向薑狸的嘴。
然後一起搖頭嘖嘖嘖,“現在的年輕人啊。”
眼見她還要再說,陸直一把捂住她的嘴,耳尖已經變得滾燙,聲音低下來,似乎是投降,“彆說了,我們回去。”
薑狸眨眸,“那你要說剛才那個不是假的。”
濕熱的氣息儘數撲在手心裡,很癢,一路癢到心裡。
陸直手指蜷縮,掌心跳動,收回手編在兜裡,垂眸看著地。
“嗯,是真的。”
薑狸彎眉,兩隻眼睛完成漂亮的月牙,笑容開心,挽住他的胳膊,“好了,那我們回去吧。”
……
兩人回到家,家裡依舊是黑漆漆的,陸奶奶還沒有回來。小花倒是回來了,碗裡空空的,蹲坐在碗邊喵喵叫陸直。
陸直打開它的櫃子,給它倒一碗貓糧,又給它換了水,薑狸就在旁邊看他給小花換水,手下輕輕摸著小花,然後看著小花像人吃餅乾一樣嘎嘣嘎嘣吃貓糧。
“奶奶還沒回來嗎?”
身邊的人走去沙發收拾東西,過了好一會兒才低聲回,“嗯。”
嗯?這回話速度,這回話語氣……
薑狸牌探測儀一動,她抬眸,嘴角開始勾起來,“那奶奶什麼時候回來?”
陸直:“……”
薑狸起身,走到沙發邊上伸出一根手指,輕戳他脊背,“問你呢。”
輕輕的,指甲輕刮,帶著她的壞意。
敏感的脊背從未被人碰過,一碰就癢得他無所適從,他回身,麵前的人果然跟狡猾的小狐狸一樣,笑得狡黠。
“是不是今晚不回來了呀?”
陸直:……
這人的聰明都用到這種不正經的地方了吧,成績明明一塌糊塗,這種事卻天賦異稟。
他無奈,“嗯,奶奶說王奶奶的家人今晚不回來,就留在那裡跟王奶奶打伴。”
薑狸立即道,“那我也要留下來跟你打伴。”
陸直毫不留情拒絕,“我不怕,不需要伴。”
“那我怕。”
“我讓小花,你整晚開手機,有事我過來。”
薑狸瞪他,“我沒帶鑰匙!”
陸直:“我的還在。”
前幾天薑狸為了撩他把鑰匙給他了,沒想他早不用晚不用,偏偏用在這裡。
她幽怨看他一眼,臉頰鼓成包子,“你有沒有男人心啊。”
這種大好時機竟然不好好抓住。
她好像一直隻有在這種時候才會露出這副拿人沒辦法的模樣,鼓著腮,像個看著自己的板栗被偷卻沒有辦法的小鬆鼠。
很是可愛。
看著她吃癟,陸直眼底泛起一絲笑意,抿唇壓住想要上翹的嘴角。
淡定道,“你該回去了,明天還要上課,”順道把門給她打開,等著她。
薑狸撇嘴,氣得想要咬他一口,一路哼哼哼著走出房門,臨了還放氣話,“陸直你總有一天會後悔的。”
陸直垂眸,麵上沒什麼變化,直到看到她回了房間才關上門,回到屋裡。
小花已經吃完了貓糧團在自己的窩裡安安靜靜舔毛,房間裡很安靜,甚至還有點空曠。
明明隻是少了一個人而已,該是他的錯覺。
他又收拾了一會兒,然後去洗漱,洗完頭也沒吹,畢竟他頭發短,隻需要擦一下就乾了,反正他還要再做會兒工作再睡。
坐在電腦桌前,打開電腦開始編客戶要的代碼,啪嗒啪嗒,一時間,不大的房間裡隻剩下他的鍵盤聲和小花的呼嚕聲。
“啪!”
一聲清亮的耳光聲隔了幾道牆也依舊傳過來,接著就是人倒在地上的聲音。
這是老式房子,隔音很差,樓上的男主人的咒罵聲在寂靜的夜裡清晰可聞,然後就是摔家具的聲音,女主人的罵聲,兩人吵架打架聲,小男孩的哭聲。
這是這棟樓的住戶每個月都要經曆五六次的月常。他們這些聽久了的,或者親身經曆過的早已經習以為常,初來乍到的人聽著這像是要打殺人的場景卻會本能的恐懼。
陸直敲代碼的手一頓,視線瞥向桌麵的手機。
果然,在等待幾秒後,手機屏幕亮起來。
薑狸:“陸直,我害怕。”
拿過手機,陸直低眸,良久,指節分明的手指在屏幕敲下幾個字。
“嗯,那你先過來,等樓上安靜了再回去。”
隔著一麵牆的距離,薑狸握住手機,笑得像個偷嘴狐狸。
“哼,沒聽說請神容易送神難嗎?”
聽著樓上震耳欲聾像是要把樓板都砸破的摔鍋砸碗聲,看著眉眼帶笑的薑狸,單單捏著自己的小心臟害怕極了,“主人你都不害怕嗎?”它好害怕QAQ
薑狸撇嘴,“我怎麼會害怕,該害怕我才是。”
大半夜的擾人清夢,要不是今晚她不睡,她鐵定把他們送到警局。
不過現在先暫時放過他們,她開始興衝衝收拾東西。她剛剛洗了澡,睡裙是粉色的寬肩帶吊帶睡裙,頭發還沒吹,半濕披散在肩上,眼睛因為洗了澡氤氳著霧氣,臉蛋白裡透紅,肌膚吹彈可破。
清純又誘.惑,她自己看了都心動,還不信陸直會無動於衷!
噔噔噔,門外響起敲門聲,陸直伸手開門,等看清門外情形,有那麼一瞬間想把門關上。
薑狸像是悉知了他的想法,趕忙把抱著的被子往門上一擋,靠在被子上,轉頭故作虛弱,“陸直,你快幫我,好重,我抱不住了。”
陸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