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多個熱鬨的聲音,卻沒有一個是他的。
再也不會有那麼一個蔫壞蔫壞的少女跑過來在他身邊說:
陸直,你走得太快了,等等我。
陸直,我擰不開,你幫我。
陸直,我等得你腿都軟了,你要背我。
陸直,我沒體力值了,你親我吧。
夜色降臨,行人車輛逐漸減少,天氣轉涼,空氣中徐徐吹著涼風。
陸直坐在街道旁邊的公共座椅上,手裡緊緊提著草莓塑料袋,目光落在前方的地磚上,抿著唇,麵無表情。
離開也好。
他是懷著罪惡出生的人,終將帶著罪惡死去。
沒有人會喜歡他,活著隻能惡心彆人。
所以在她惡心他之前離開就好。
他就能欺騙自己,曾經有那麼一個人不會惡心他,他也是被人期待過的。
……
隻是這麼告訴自己,陸直卻仍然坐在凳子上一動不動,沒有離開半步。
就像走失的人不敢離開原地,害怕回來找他的人會因為他的離開找不到他。
直到夜幕降臨,他也沒等到來找他的人。
夜風呼呼的吹,吹得他四肢僵硬,他抿唇,竟然過了好幾秒才感知到唇的位置。
“嘩啦,”街道邊的商店陸陸續續開始關門,他坐在這裡,從熱鬨坐到冷清,絢爛刺眼的霓虹燈暗了下來。
街上終於一個人也沒有了。
太晚了,太冷了,不會有人出來了。
他想要挪動腳,腳卻因為保持一個姿勢凍了太久,一瞬間感知不到。
他低眸,提著草莓,正要起來。
“陸直~”
嬌嬌軟軟的,像小貓叫的聲音從對麵傳來,他扭過身子,愣愣看向對麵。
薑狸趴在下午坐著的公共座椅上,旁邊是陸直低價購入的二手自行車。
下巴擱在椅背上,凍白著小臉,手裡端著熱乎乎的泡麵,一邊嗦麵,一邊哆哆嗦嗦問他。
“我們什麼時候回去呀,我都喝了三桶泡麵的湯了還是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