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直抱著她的被子,提著拖鞋,逆光走過來,坐在旁邊的沙發上,沒有動靜。
薑狸疑惑,歪著脖子看他,“陸直?”
陸直麵上沉默,在她越來越疑惑的目光裡,像是下定決心似的,說道。
“病好了你就回去吧。”
薑狸一愣,有些不敢相信,“什麼意思?”她剛剛都陪他凍這麼久了他還要趕她走?他真的要趕她走?
陸直握著手,垂著眸,“明天我會跟老師說幫你換個位置,如果你不願意換我換也行,以後在學校裡彆來找我,我不會再理你,這個小區住著不安全,你最好明天就搬走,如果遇到危險我也不會來幫你,所以你最好回家去,彆再來了。”
他自己一個人說了一大堆,跟安排後事一樣,聽得薑狸心裡越來越生氣。
她氣惱地瞪著他,“你真的在趕我走?”
陸直握著手,低著眸。
“嗯。”
薑狸氣得眼睛都瞪圓了,仰著小臉,跟隻馬上就要彈起來的小青蛙一樣鼓圓眼睛瞪著他。
“可是我離開你就會死,我還需要體力值。”才不是,她還需要感激值,改變命運值,想走門都沒有。
陸直抬眸,“你還需要多少體力值?我可以一次給你握完。”
許是害怕她再騙他,他看著她,神色很淡,再次開口。
“你給我的生活造成很大的困擾,晚上因為要陪你很多兼職都做不了,所以一次握完後就離開吧。”
離我遠遠的,隻有這樣,她才不會來找你。
薑狸這次真的生氣了,心裡還委屈,她從來都被人捧到手心裡的,哪裡被人說過成了想要拋開的困擾,還是他說的。
仿佛她就是個大包袱,隻會給他帶來麻煩,然而她那麼漂亮,明明更像繡花枕頭!
她生氣了!她生氣後果很嚴重!
她氣得一把扯掉額頭的冷敷毛巾,坐起來,冷哼一聲,“好,你說的。”
然後一屁股坐到他的大腿上,攬著他脖子,紅唇就往他頸間咬去。
她要讓他知道她生氣了後果很嚴重!
她突然坐到他腿上,一上來就咬他的喉結,陸直一個不注意被她偷襲成功。
他渾身一震,一股又酥又麻的痛意伴著癢意從喉間傳來,被咬住命脈的刺激感傳到大腦。
他渾身緊繃,握住她的腰往外扯,低嗬,“薑狸!”
薑狸抬起頭,凶巴巴瞪著他,“不是要一次把分都給我嗎?我總共要五百分,你握手多麻煩,一共要握一萬次,我咬你喉結摸你腹肌就有六分,隻需要84次,兩分鐘不到了事,我們速戰速決,早點弄完早點了事。”
然後再次埋頭咬住他的喉結,根本沒用多少力,隻感覺到她濕熱的唇瓣,貝齒輕咬的又酥又麻的痛意,癢意。
陸直躬著身子,握著她的腰要拉開她,薑狸抱得更緊,身子跟滑溜的泥鰍一樣到處亂蹭,陸直身體越來越緊繃,喉結上下滑動,低斥,“薑狸!”
薑狸不聽不聽王八念經,咬定青山不放鬆,腰側和胳膊疼痛傳來,心裡委屈也爬上來,抱著他的脖子,氣不過就著咬的姿勢再凶狠狠咬了一口。
她哪裡用了什麼力氣,凶狠的咬在陸直看了變了味。
敏感的喉結上濕濕軟軟的觸感一晃而過,陸直眸色瞬間幽深,大掌收緊,聲音已經又低又啞,“薑狸,彆鬨。”
薑狸跟餓了幾天的小貓叼著肉一樣怎麼也扯不開,反而一路抱得更緊。
也不說話,就一直緊緊咬著他,能讓人感覺到她的生氣,頸間刺激不斷,陸直漆黑的眼眸情緒洶湧,終於敗退下來。
他知道的,貓生氣的時候你也和它生氣,最後隻會打起來,它需要的是順毛。
他頸間這隻小貓也是。
握著她腰的一隻手鬆開,輕輕放到她圓圓的後腦勺,低啞的聲音放柔,“阿狸,彆鬨了。”
薑狸不說話,跟負氣的孩子一樣又咬了口。
又是一晃而過的濕濕軟軟觸感。
陸直悶哼一聲,身體緊繃得快要爆炸,他低頭,摸了摸她的後腦勺,“對不起。”
薑狸沒說話。
陸直低眸,“不想走就不走了。”
說出這句話時像是壓在心頭的石頭被徹底搬開,阻滯的呼吸順暢起來。
他又輕聲重複了遍,“不想走那就不走了。”
心裡的氣像被戳破的氣球,突然就沒了。
薑狸鬆開了嘴,但沒抬頭,仍然停在原處,仿佛他話頭一旦不對她又要一口咬下來。
明晃晃的威脅,但莫名的可愛。
她聲音還有些凶巴巴。
“你說我給你的生活造成很大的困擾,”
“是假的。”
以前都隻是生存,是她讓他終於體會到什麼是生活。
薑狸氣鼓鼓,“你還說晚上因為要陪我很多兼職都做不了,我是你的包袱。”
“不是。”
是因為要做兼職所以不能時時刻刻陪她。
薑狸抬頭,眼睛還是溜圓,“你還說一次握完手讓我離開。”
陸直看著她,黑眸深沉,“騙你的。”
薑狸氣鼓鼓的眼睛立即彎成月牙,得意的哼笑,“那我不走啦?”
陸直低眸,平靜的麵容在燈光下有些柔和。
“嗯。”
不走就不走吧,不就是再次被厭惡,被厭惡那麼多次,也不缺這一次。
就在她還需要他的時候陪伴在她身邊,偷偷汲取她的光。
然後在他重新被打回汙臭泥淖時守著這偷下來的光,告訴自己,他曾經也被光眷念過。
就讓他自私一次。讓她和他站在泥淖邊緣。
“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