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遊樂場,更是體會到了他們一家三口的其樂融融。
許盈跟在他們身後,被忽略了一整天。
但是她一句話都不敢抱怨,更不敢掃了他們的興致。
因為在平時,隻要她有表現出一丁點兒無理取鬨,許清淮動不動就會打罵她,把她關在地下室的小黑屋,不給飯不給水,讓她餓著肚子。
而這些,顧傾南都不知道。
許盈也不敢說,怕他們倆又因此吵架。
她很害怕許清淮,在她印象裡,父親的脾氣很不好。
她在家裡過得小心翼翼。
但那天,她重新認識了許清淮。
原來他還可以這麼好脾氣。
而這些,本該在她跟許家斷絕關係後,就被徹底放下。
她愛哭,但並不脆弱,更不會因為失去一個不把自己當人看的父親,而感到惋惜。
她隻會覺得慶幸,隻會覺得以後的日子會越來越好。
直到那天。
她看到沈靳舟帶著孟初析出現在醫院產檢。
男人溫柔的桃花眼裡全是他身邊的女人。
這刺眼的一幕,塵封的記憶猛地掀起驚濤駭浪。
悲痛,害怕,失望,悉數像巨浪拍在她心上。
原來,她還是會在乎那些不愛自己的人。
還是會想起小時候在遊樂場那天,一個人跟在他們身後。
許清淮明明是她的父親,她卻像個路人尷尬得無所適從。
她還是會在意,會期待父親能把那些愛傾注在她身上。
從那天起,她就不可能原諒沈靳舟,也發誓不再把他當成最親的人。
……
許盈胸口很堵,像有塊石頭壓著,悶得透不過氣。
她坐直身脫開眼罩,往旁邊一甩。
餘光忽然瞥見一個熟悉的麵孔。
沈靳舟?
她眨了眨大眼睛。
這可是秦禮的私人飛機!
沈靳舟手裡正把玩著她的粉色眼罩,薄唇微勾:“見你一上飛機倒頭就睡,我也不敢打擾你。”
許盈有些嫌棄地皺了皺眉:“你怎麼會在這?”
沈靳舟起身,高大的身影向她籠了過來。
她下意識往旁邊靠了靠,伸出手擋在臉上:“我討厭你!你彆過來!”
手腕忽然一熱,被人緊緊抓住。
沈靳舟在她旁邊坐下,一把將她拽到自己腿上。
“沈靳舟!我說了我討厭你!”
沈靳舟氣定神閒地看著她,任她鬨了一會兒,才用上手臂將她牢牢禁錮在懷裡。
不溫不火道:“一時一個樣,四川變臉都沒你變得快。”
“昨晚是誰哭著鼻子說怕不見到我,今天一大早就跟我鬨氣,連各自安好、再也不要有交集這樣的狠話都說得出來。”
“妹妹,你現在越來越讓人捉摸不透了。”
許盈一手扯著他領口,“愛你的許盈,五年前就死了,你給我看清楚了,我不是她!”
沈靳舟低頭凝著她漂亮的大眼睛,裡麵氤著可愛的犟。
那分明就是他的寶貝。
她化成灰,他都能認得。
他輕笑了一聲,手背在她臉頰上刮蹭了一下,“但是愛你的沈靳舟,一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