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需要出宮立府,可陛下並不在意他,也不重視他,此路不通,所以他需要一個可以同他成親的女子,以成親之由,出宮立府。可他又不希望女子出身太低,那日的百花宴,梁菀衝上來的那一刻,他便決定了是她。
溫言往西街走,一邊走一邊想著昨晚發生的事,仍是心有餘悸,昨日種種,仿若就在眼前,之前都以為是些怪談,倒真給她遇上了,叫她嚇得不輕。
她揉了揉肩膀,讓自己不再想那些事情,繼續往前走著。
忽然,她的身旁停下一輛馬車。溫言略帶好奇的抬眼望去,隻見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挑開車簾。少年換了一身常服,好看的眉眼,笑起來如盛了一池春水,不禁讓溫言晃了神。
溫言第一次見他時,就覺得他應當是京中的矜貴清冷的公子,在他身上絲毫看不見邊境苦寒磨礪的痕跡。若不是指尖關節處的薄繭,哪看得出半分舞刀弄槍的樣子,倒像是京中金尊玉貴養出來的。
“溫言?”耳畔清淩淩的聲音響起,溫言猛地回過身來,望著他有些不好意思道:“剛剛你說了什麼?”
“我問,要不要送你一程?”
定北侯府要往東邊去,而自己去的是西邊,截然不同的兩個方向。
“不順路吧。”溫言道。
“無礙。”裴青衍慵懶的窗棱,語氣中帶著幾分隨意,“送你回去而已,耽誤不了多長的時辰。”
“那就謝謝了。”溫言莞爾一笑。
“不……不客氣。”
見裴青衍還是瞧著自己,溫言問道:“世子這般瞧著我,是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裴青衍一時不查,冒犯了溫言,連忙解釋道:“沒……沒有,抱歉,是我唐突。”
裴青衍重新靠了回去,輕咳一聲掩飾尷尬,側過頭去,直愣愣地看著窗外。
溫言也順著他的目光,看向窗外,沒有一點好看的,這裡除了街市,還是街市,少不了的喧鬨,聽得她有些煩躁。
倒是裴青衍目不轉睛地看著,時不時餘光瞟進車內,刻意回避著自己。
很快便到了西街,到同安堂必定要路過回春堂,再看如今的回春堂,門可羅雀。甚至還瞧見了隻要有人路過,都得吐上一口唾沫,令人唏噓。
送回溫言,馬車正要掉頭,裴青衍忽然道:“去浮山彆院。”
“啊?”陸尋安詫異。
“啊什麼,反正告假了,回去礙礙他二老的眼。”
“公子,您怨氣很大呀,就不怕將軍和夫人又給你攆出來。”陸尋安哪壺不開提哪壺。
“讓你回就回。”裴青衍嫌棄道:“到時候被攆出來,又不止我一個。”
陸尋安駕著車,表忠心道:“放心公子,你在哪我在哪。”
馬車行了半日,總算到了彆院,一進門就瞧見自家阿爹阿娘觀花逗鳥,好不閒情逸致。明明一個月前,該是自己這般的。
“噓,小聲點。”趁著兩人還未發現他倆,裴青衍特意叫陸尋安放輕了腳步。
結果還沒走遠,就聽見身後傳來他阿娘的聲音。
裴青衍無奈轉身,“阿娘。”
“怎麼侯府待不習慣,要跑回來。”
“倒也不是。”侯府他倒是住的習慣,不習慣的是三天一小朝,五天一大朝,日日點卯,案牘一看便是一天,“阿娘,每日點卯就很煩。”
蕭獻音瞧著裴青衍一臉不成器的模樣,道:“又沒讓你做出什麼政績,混混日子不就行了。”
“這才難好吧。”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