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一聽,忍不住笑出聲。
家宴上就這麼幾人,要查出下毒很簡單,而揪出是誰下毒更簡單,除非有人為了陷害李貴妃故意繞了圈子將毒下在淩雲婉身上。
否則,是誰動的手,一眼便瞧得出。
“衛小公爺,我可沒得罪你,怎得說話這樣難聽?”
這是宮中的事,插手太多會臟了手。
隻是算計到他頭上,再臟,他也要動手。
“從前沒有,不過,今日得罪了。”
李貴妃失魂落魄,慌亂地看著他。
衛琅隻是溫潤地笑了聲,而後回眸,看向紗幔後的女子,笑了聲:“毒還沒解完,諸位,可否移步?”
長公主臉上的喜悅不加收斂,她一直想要促成的事情,卻不想因此事促成了。
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她朝皇後看過去:“皇嫂,你是後宮之主。我便不插手此事了,你一定要將此事查清,還阿婉清白公道。”
“放心。”
“……”
殿門重新被關上。
衛琅折回去,隻見女子身下的帳紗混亂,沒了形狀,寬大的衣袍遮住她的身體,她躲在裡麵 ,似乎在發抖。
衛琅低睫,看向自己垂在身側的手。
沾著一絲紅色血跡。
雙指揉撚在一起,消失不見。
淩雲婉沒有抬頭看他的眼睛,從頭到尾,她的眼眶都是發紅的,尤其是身體貫穿的時候。
手指沒有輕柔的力道。
隻有橫衝直撞。
她的眼淚重現,逐漸清醒過來。
衛琅看她那幅模樣,不知不覺間,便想起了陸茗。
陸茗年少,乾淨,塵白得像他永遠無法摘到的梔子花。
他不敢碰,不敢動。
將她供奉在高位。
直到她死了。
都未褻瀆過她一分。
而如今的淩雲婉,她躺在那裡,就像是從枝頭被打碎,零落的梔子花。
一樣的潔白,卻染上了塵泥。
不再純粹乾淨。
衛琅坐在她身旁,手指伸進去。
她本能地躲避,衛琅忍不住嗤笑:“方才,是誰抱著我,不要我離開。”
淩雲婉沒有說話。
她被淚水沾濕的眼睛無比清醒。
夢醒了,要有一刻自己的空間。
不再陪他演戲。
對於淩雲婉的沉默,衛琅不置可否。本就是個玩物,她巴結著他,想要他給她疼愛。可是,他隻用手指,然後戳破,抽動,疏離地對待她的靠近。
有些恍惚是必然的。
否則,假的不像一個人。
“人既已沒事了,便起來回國公府。”
衛琅丟下一句話,從殿中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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