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達在先、褚燕在後,一個騎著張角所贈的寶馬太平,另一個騎的也是精挑細選出那極有耐力的良駒,八個馬蹄翻盞也似,潑拉拉過了壕溝,直衝到官兵西寨寨牆之下。
大約是因有壕溝可仗,又欺黃巾戰力不濟,這寨牆修得倒不算雄偉,隻是一根根五寸厚的大木板豎插土中,又以黃土兩麵堆積。
那土堆得外低內高,自外麵看那寨牆,高得一丈有餘,而守軍自內則能立於土丘上,探出半身來向外射箭。
莫看這寨牆單薄,其實卻不好破,他內裡積土深厚,便是衝車亦難撞開,唯有以繩套套出木板,縱馬向外拉拽,然而向外不遠處便是壕溝,馬匹缺少跑動空間,如何又能拉倒他?
褚燕看出厲害,低聲叫道:“魯大哥,小弟攀過牆去,自內裡搶開大門。”
他把裝著珍寶的包裹往馬鞍一係,做勢便要踩著馬背攀越寨牆。
魯達揮手止住他道:“何必冒險,且看灑家的本事……”
這時寨牆後傳來一片腳步聲,有人厲聲大叫:“牆外有動靜,速速上牆察看。”
褚燕曉得驚動了值夜巡邏的軍卒,心中一緊,卻見魯達不慌不忙下馬,上前兩步,力貫雙臂,“嘿”的一聲,把那鏜叉深深插入土裡。
他這一插,直抵住所埋木板的底部,褚燕眼神瞪圓,心道:他……不是要挑了這牆吧?
便聽魯達炸雷般暴喝一聲:“起!”
蹬腿振臂,握緊鏜叉,奮力往上隻一挑,但聽轟隆一聲悶響,泥土飛濺如浪,數塊木板便似沒份量的蒿草一般,筆直直飛上天去,連同剛要攀上土丘的幾名官兵,一並驚呼飛出。
魯智深也不管官兵們反應,一連幾叉,先插後挑,七八塊木板先後飛起,好端端一道寨牆,被他硬生生打開了一丈多寬的缺口,連後麵高高堆積的黃土也垮塌大半。
這時那些大木板四散落下,牆後官兵紛紛驚呼閃避,魯達趁機上了馬,雙腿一挾,那寶馬一聲長嘶,一躍撞入寨中,手中鏜叉疾風般舞起,或刺或掃,頓時將巡邏的官兵們殺絕。
但巡夜的隊伍不止這一股,鬨出這般大的動靜,一支支巡邏小隊都聚攏了來,有人便高呼示警,有人不斷點亮火把、火堆,照得營中如白日,更多人則操刀持槍,奮勇殺來。
魯達自無所畏,雙眉一豎,大喝道:“黃巾軍大將魯達前來踏營,不要性命的都上前來!”
縱馬往前疾衝,褚燕緊緊相隨,隻見魯達一杆鏜叉大開大合,如入無人之境,那些衝上來的官兵,躲得快還能逃生,不停腳皆化亡魂,無一個能擋他一招半式。
衝出十餘丈,殺得數十人,地上都是所棄兵器、火把,魯達念頭一轉,忽然勒馬,手中長叉疾刺疾挑,一支支火把吃他挑的畫弧線飛出,都落在四下帳篷上。
不多時,數十個帳篷火起,衝天火光中,許多漢兵自睡夢中驚醒,連盔甲、鞋履亦不及穿,便衝出帳篷逃命,這些人沒頭蒼蠅般亂跑亂躥,營中徹底大亂。
卻說盧植此番出征,所領兵馬的核心,乃是北軍五校,以其為主乾,又征調部分地方兵馬為枝葉。
漢朝精銳兵馬,或在都城,或在邊疆,其餘州府不堪一提,都城兵馬,主要便是南、北兩軍,南軍人數較少,駐守未央宮、長樂宮,護衛宮廷、宗廟,又稱衛士,北軍人數較多,則駐紮未央宮之北,守衛京都三輔,兼顧外出征戰。
武帝時期擴編北軍,分設中壘、屯騎、越騎、長水、胡騎、射聲、虎賁八營,以八校尉分彆執掌,及東漢時,省去中壘,並胡騎入長水,虎賁入射聲,稱為北軍五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