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達卻是恍若未聞,輕輕一踢馬腹,太平仿佛跳舞一般,高抬腿上階邁檻,揚長直入。
府中守衛們頓時大怒,紛紛上前,口中罵罵咧咧,伸手要捉太平轡頭。
魯達雙目一瞪,喝道:“呔!都給灑家撒開!”
他這一吼,便是在空曠戰場上,也有炸雷之威,何況在這府邸門前,兩邊都是高牆回廊,那聲波滾滾震蕩,一眾護衛隻覺心口一空,仿佛深林中猛獸陡然來到麵前,都不由心慌意亂,下意識便自退後。
隨即把眼神掃過當場,那眼神仿佛能點穴一般,眾人都驚得愣定,無一個再敢上前。
這才輕哼一聲,打馬穿堂入室,待他走遠些,一乾護衛才回過神,紛紛驚呼道:“爺爺,哪裡撞出這般一個煞神?我等快快去保護三位渠帥。”
他眾人劈裡啪啦來追,卻作怪,魯達馬也不快,這乾人看似趕得急,卻沒一個能追上,他們不說自己膽小不敢上前,都大驚小怪叫道:“啊呀,這個煞神隻怕會縮地成寸的法術,不然俺們如何追不上他?”
縣衙後院,一株老高梧桐樹下,趙弘三人袒胸露腹,正喝冷酒消暑,麵前桌上,是切好的香瓜,三人眼神不時望向前堂方向,忽聽得蹄聲噔噔,由遠及近。
三個對視一眼,隻道酒喝多了生出幻覺,隨即便見一匹白馬映入眼簾。
馬上一條大漢,低了低頭,讓過後院的月門,那匹馬踢踏踢踏,直走到三人桌前停下,打個響鼻,低頭便啃桌上香瓜。
似這般騎馬直闖後院,可謂無禮之極,三人反應過來,呼的立起,正待發作,便見馬上大漢居高臨下,仿佛看死人般盯著三人,冷冷道:“你這三個撮鳥,便是曼成兄弟麾下三個小渠帥?”
張曼成三十餘歲年紀,在黃巾中威望極高,魯達如今身體年輕的緊,望著不過二十上下,但他這一聲“曼成兄弟”出口,張弘三人竟有理所應當之感。
魯達不待他三人有反應,緊追著問一句:“地公將軍被官兵圍困在陽城,你三個撮鳥,知也不知?”
三人麵麵相覷,韓忠忽然叫道:“你這廝卻是誰?俺們跟隨大賢良師多年,不曾聽說有個太平王。”
魯達淡淡道:“不知也不怪伱,大賢良師令某統帥天下黃巾,故此號為太平王,地公、人公兩位將軍,如今都已承認了灑家位份,你們若不信,認得它麼?”
他伸手拍了拍太平的脖子。
三人凝視太平片刻,低聲驚呼道:“大賢良師的坐騎……太平!”
魯達又道:“既識太平,當也認得此劍。”說著腰間一拍,三人目光隨著看來,又是一驚:“雷公劍?”
魯達點一點頭,懷裡摸出個油紙包,打開來,裡麵正是張角寫給渠帥們的書信,遞了過去,三人吞口唾沫,趙弘伸手接過,草草看了一遍,神色大變,韓忠、孫仲連忙接過去看。
趙弘震驚道:“大賢良師……歸天了?你真是黃天派下界的神將?”
魯達道:“天上之事,不宜與爾等多說,總之如今冀州官兵,皆為吾敗,此番南行,隻為帶地公將軍及汝等回太行山彙合,再謀大舉。”
趙弘、孫仲皺起眉毛,默默無言,韓忠卻叫道:“不行,我瞧這法子不妥!”
這正是:
分家容易合家難,叵測人心早洞觀。做慣雞頭厭鳳尾,雷公一怒劍光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