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司家,也隻有司老太太敢在司霄麵前提起這個人了。
聽到母親提起自己的父親,司霄忍不住捏緊了拳頭。
“你不能再逃避自己了,阿霄。”
梁媛看了一眼有些發抖的男人,輕輕握住了他緊繃的拳頭。
想起那件事情,梁媛也忍不住歎息。
司霄的爸爸,也就是司老先生,在十一年前因為車禍去世。
當時的司霄親眼見證了自己父親的離世。
那天正好是司禹出生的日子,司老先生愛孫心切,說什麼也要去到醫院裡等著自己孫兒的出生。
不曾想,在趕往醫院的路上,那輛車撞上來的瞬間,司老先生用儘全身力氣壓在司霄身上才得以讓他活下來。
司霄當時人在醫院裡,一邊是自己最敬愛的父親的離世,一邊又是自己第一個孩子的出生,他不知是喜還是悲。
巨大的精神折磨降臨在他身上。
老爺子的忌日就是司禹的生日。
在司霄的認知裡,司老先生是因為司禹才會去世的。
這怎麼能讓司霄對此不膈應,不排斥呢。
他利用這個心理企圖讓自己心中沒有這麼難受。
但事實就是,他不僅逃避了現實,還不配做一個好爸爸。
男人眼底黯黑洶湧,燈光打在他高挺的鼻梁上,他艱難地閉了閉眼,心中五味雜陳。
梁媛有些擔心,“阿霄……”
司霄擺了擺手,低著頭,忍了忍,最終還是妥協:“那就按您說的來吧。”
說完,也不管司老太太什麼反應,起身回了書房。
梁媛想跟上去,司老太太叫住了她,“媛媛,你彆理他,讓他自己一個人靜靜。”
梁媛欲言又止,最終咬著嘴唇點點頭。
“行了,你也出去吧,讓許管家進來陪我說說話就行了。”
司老太太在眼淚流下來的瞬間轉過身去。
司霄何其難過,她又不是呢?
本以為滿心歡喜地準備迎接孫子,結果喜事喪事一起砸在司家頭上。
她拿起床頭前的相框,細細描摹相框裡那個精神煥發的司老先生,再一次陷入了悲情之中。
幾個大人各懷心事,小司對此一無所知。
她滿心期待著周歲宴的到來,期望能見到自己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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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炎炎,最是暑氣旺盛時期。
司禹回來的時候M國天氣不太好,航班延誤了幾個小時,但最終順利回國。
司禹一下飛機就感受到了周圍氣溫的升高。
精致的男孩有些煩躁得扯了扯領子。
保鏢早已等候多時。
“小少爺,小小姐的周歲宴已經開始了,司少爺催您趕緊回去。”
十一歲的小少年穿著一身剪裁合身的黑色西裝,本應是撒潑玩耍的年紀此刻帶上了一抹沉穩的氣質。
白皙的臉麵無表情,眼睛裡毫無波瀾。
“那就走吧。”
儘管他裝模裝樣地包裝自己,有些稚嫩的音色還是暴露了自己的年齡。
但沒人會去調侃他。
一路上,司禹內心不似表麵這麼平靜。
回想起一年前的那個晚上,那個小小一團的嬰兒抱著自己不撒手的場景。
司禹眼底流過一絲溫柔。
但很快就黯淡了下來。
這麼久了,那個小家夥可能都忘記他了吧?
其實他也不是很想回國,因為在哪裡都是一樣的。
沒人喜歡他。
他孤身一人在國外,除了司老太太偶爾會打幾個電話,司霄和梁媛一次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