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不言看著他們四人有些驚訝,旋即又有些驚喜地拍了怕離他最近的陸未晞,嘴裡不住喃喃感謝道:“真沒想到你們會來,成溪她之前還經常翻和你們一起演話劇時拍的錄像來著。”
陸未晞愣了愣,一時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何旭和馬文靜他們聞言也是一臉空白,隻是機械地重複著“應該的,應該的。”
倒是一旁的方文文熟練地掏出了一個信封,放到了房不言手裡。
她衝房不言有些傷感地笑笑,輕聲說道:“這個是禮金。”
房不言剛想推據,方文文卻難得強硬地按住了他的手,“學長,真的請收下吧。”
陸未晞三人見狀也連忙掏出了他們準備的信封,紛紛塞到了房不言手裡,跟著方文文說道:“這是一點心意,請務必收下。”
房不言看著麵前四張成熟的,熟悉又陌生的麵孔,有些恍惚。
還記得上一次他們四個人這樣和自己互相推讓的時候,好像也是為了給自己和成溪什麼禮物,轉眼滄海桑田,四個總是嘰嘰喳喳地跟在自己和成溪身後看著他們背影的學弟學妹,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長成了大人。
而他的成溪,卻永遠停留在了過去的某個時空,再不能前進,隻能不斷地看著他們的背影。
想到這裡,自林成溪離開之後一直故作鎮定的房不言的眼角終於不受控製地滾落下了一滴淚水。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房不言連忙抬手抹了把臉,他有些尷尬地輕咳了一聲,衝著教堂裡麵偏偏頭,“進去看看吧,這些都是成溪親自設計的,很有意思。”
陸未晞他們聞言點點頭,沒再多說什麼,隻是沉默地拍了怕房不言的肩膀,就魚貫進了教堂內。
畢竟,在生與死麵前,一切的話語都顯得太過蒼白,靈魂像是被捆了千金重擔,這樣的重量實在是太沉,以至於人們失去的張嘴的力氣,也回避著對方通紅的眼神。
教堂裡的陳設比門外看著更像是一場新婚,陽光透過五彩的玻璃的撒在了繡球花做的巨大花球上,讓這一切看上去像一個充滿了神明祝福的美夢。
向來在藝術方麵最敏感的何旭環顧了現場一周,歎息著點點頭,“確實是學姐的風格。”
“但是之前不是說,學姐已經好了嗎?”壓抑了三天的陸未晞終於忍不住壓低聲音問出了他心中的疑問。
他實在不明白,為什麼之前好好的一個人能說沒就沒了,快得連當麵說句再見都來不及。
“聽說是複發了。”何旭看了眼馬文靜。
到底是一起長大的發小,即使這幾年見得少了,還是能迅速從對方的一個眼神裡讀懂關鍵的信息,馬文靜不懂聲色地衝何旭點點頭,出言安慰道:“很多病都是這樣的,反複之後就會變得有些難以預測了。”
陸未晞聞言沉默了很久,他望著教堂中央好半晌,才慢慢點點頭,低聲說:“我知道。”
方文文拍了怕陸未晞的手,正想說什麼,這時一直在外接待前來吊唁的客人的房不言忽然走了進來。
四人這才注意到受邀的人似乎已經來得差不多,原本不多的教堂的座位現在幾乎已經被填滿了。
何旭衝身邊三人抬了抬下巴,示意大家趕快跟著坐下。
果然,四人剛一落座,房不言已經拿起話筒開始了他的主持。
“各位來賓,大家好。很感謝大家能在百忙之中來參加成溪的告彆式。”
房不言說完,望著身旁林成溪笑臉嫣然的照片一瞬間有些走神。
但在場的眾人也很體貼地沒有打斷他,而是安靜地等待著,窗外不知何處的樹梢上忽然響起清脆的鳥鳴,打斷了這一時的靜謐。
房不言這才像是大夢初醒一般回過神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