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德院不是傷懷的地方,歸荑連眼淚都不敢流,隻先帶著奶嬤嬤等一眾人回了荷顏居。
將霽禾交給奶嬤嬤帶著,春桃先幫歸荑整理好了傷口。
傷口很多很細碎,擦拭的時候,就見歸荑落了淚。
歸荑從不輕易落淚,每每哭泣,都是有所求的,這次,怕是喜極而泣。
說來也是可笑,這種孩子滿月親娘才見第一次的,怕是世間少有。
一整個下午,歸荑哪兒都沒去,和奶嬤嬤一起抱著孩子說說笑笑。
傍晚,春桃從粉鷺那兒回來,連帶著那小姑娘也帶了回來。
小姑娘不認識歸荑,卻認識那奶嬤嬤,抱著自己的姨母便哭的不成樣子。
奶嬤嬤感念歸荑大恩便要帶著小姑娘一起跪下來叩謝,歸荑連連阻止,隻說他們以後好好在荷顏居生活便是。
剛將小霽禾放下,歸荑準備吃點東西,筷子抬起,春桃那邊就又遞了消息過來。
原是今日林三姑娘喬裝跟蹤了冬雪,隻見冬雪對夏梔的家人並不恭敬和善。
隻留下幾個通板子的施舍,勒令夏梔的家人安分守己。
夏梔走後,林三姑娘前去打探,方知夏梔的堂妹被一惡霸看上,月底就要娶回家做小妾。
冬雪收了惡霸的好處,便將此事瞞了下來。
夏梔的堂妹如今日日以淚洗麵,直言若當真到了那麼一日,她便一死了之。
歸荑搖了搖頭,難以想象冬雪竟是這樣的人。
那日,他和秋芸一起到了荷顏居,秋芸嚴重的算計毫不掩飾,不想她也是一條要人命的毒蛇。
“夏梔人都沒了,更不能讓她的家人寒心。”
“既稱得上惡霸,就是作惡多端的,在外的把柄不會少,讓府外的打聽打聽,有了證人證據,讓他們來文淵侯府鬨!”
歸荑不能直接插手,可若是他們鬨來了,本著幫符綰晏平息事端的由頭,她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幫上一幫。
“不拘多少銀子,全由我出,成衣坊那邊,也多打探著。”
“也不知是誰的勢力,若當真難對付,我再想旁的法子!”
憑著文淵侯世子寵妾的名頭,歸荑就算沒有把握為他們討一個公道,可將一家人送出城的麵子還是有的。
不過那是下策!
“且先讓林三姑娘回了他們,彆讓他們太過擔心。”
說完,歸荑繼續一邊吃飯一邊思量。
本以為,冬雪不過是收收通房們的銀子,弄點不入流的小動作罷了,如今這種人命關天的事她都敢做,看來是留不得了。
到底是符綰晏的人,就讓符綰晏自己了結了!
想到這裡,歸荑將冬雪叫了過來,隨手就送了她一支金簪。
金簪是辛氏送她的賀禮,上麵的吊墜很是奇特,竟是兩枚晶瑩剔透的葡萄。
“這些日子我在月中實在是辛苦你們了,這金簪單獨送你,另再去選兩匹料子,你去做兩身新衣裳!”
冬雪沒有察覺,高興的點頭答應,看著冬雪離開的背影,歸荑的臉色沉了又沉。
是她自己太過心狠手辣,怨不得歸荑容不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