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春梨剛來時那感受模樣,再瞧瞧如今水靈靈的人兒,心裡實在堵的緊。
歸荑不是沒見過忠仆判主,不過卻都多是在家中有人生病時,又或是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如同春梨這般隻為了些蠅頭小利的,實在讓人痛心。
魏蓉給她的,哪有歸荑給她的十分之一呢?
想到這裡,歸荑不禁搖頭,隻覺得心中失望異常。
罷了,到底也還未相處多年,散了就散了吧!
想到這裡,歸荑也釋然幾分,還吩咐春桃給備了二十兩銀子。
散夥飯就不吃了,這二十兩便送她一程。
“我們歸荑如今真是好脾氣,若是我,定要將她就地正法。”
要知道,謝師宴這樣大的事,如今可還壓在歸荑的肩膀上呢!
那魏蓉做出了這樣的事,世子居然把此事這樣過去了,那若是沒辦好,豈不還是歸荑的過錯?
春桃瞧著,隻覺得那世子也是個狼心狗肺的。
歸荑替他管理家宅,將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條,生下了這小霽禾唯一的孩子,他不多給歸荑謀劃些什麼就算了,居然連罪魁禍首都放走了?
之間歸荑輕笑一聲道:“謝師宴罷了,自然會有人替我解決。”
春桃聞言十分困惑,疑問還沒說出口,就見春杏火急火燎的跑了進來。
“不好了,如夫人,春梨她……她……”
春杏支支吾吾的說不清楚,歸荑蹙著眉頭,心中生出些不好的預感,搭上一件外裳便往三人同住的小屋走去。
彼時,門口已經站了好些個下人。
“且都回去做自己的事吧,這兒有如夫人呢!”
歸荑寬和,卻也說一不二,眾人聽見命令便就此散開。
空出了門口,歸荑探了半個身子進去看。
隻見,春梨小小的身子正倒在櫃子邊,此刻臉上已看不清五官。
是血!
都是血!
額頭上新鮮的傷口昭示著剛剛發生什麼,地上大灘的血跡,散發出令人不寒而栗的恐懼氣息。
“怎麼會……方才還……”
春梨狡辯的如此有力,如今怎會就這麼死了?
方才還是一條鮮活的生命,如今,是一灘肉……
幾人震驚的圍著,還是歸荑先反應過來道:“快!找大夫!找大夫來!”
眼瞧著春梨是死了,可萬一呢?萬一還有希望呢?
聞言,春杏立刻衝了出去,匆匆的跑出了棲賢園。
歸荑不敢上前,隻讓人將幾扇窗戶都先打開,而後雖有人都不得靠近。
良久,大夫終於到來,歸荑忙將人請了進去,不多時,那大夫又搖了搖頭出來。
“她撞得太狠,即便是我當時就在,也不可能將人救活。”
這是下了多大的決心?
就因為歸荑想送她去外院?
眾人仍是不可置信,直到春杏出言道:“或許,是她誤會了,以為如夫人要送她出府……”
為今隻有這一種解釋的通,聞言,眾人陷入久久沉默。
“罷了,先都散了吧,去請辦白事的人來,彆就這麼丟去亂葬崗。”
春梨到死了都害怕被丟出府,歸荑自然不能如此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