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顧行麵露譏笑:“恕沈某有眼無珠,江姑娘原來有如此大誌。如今姑娘是公主義女,還有那李隆業做靠山,我這大理寺,自然入不了姑娘的眼了。”
沈顧行恨意陡升,隻想狠狠地刺激她,讓她崩潰,讓她哭泣才好。
他覺得自己入魔了。
江風一愣,心裡又開始翻江倒海地疼。她疑惑,自己當初究竟看中了他哪一點。
哦,對了,他那時還披著畫皮,對她是最溫柔的了,連一句狠話也是舍不得的。
“彼此彼此。沈大人也是厲害人物,沒拿到玉璽,也照樣做了寧王的東床快婿。您是大理寺少卿,是問是責,全由大人。何必說出這些話來,倒像大人仍介懷一樣。”江風回道。
沈顧行被她這樣一激,邪火蹭蹭上湧,他既然憤恨又不甘:“介懷!?誰能像你,放手得瀟瀟灑灑,乾乾脆脆!也是,你一直那樣冷血冷心。”
江風心裡氣極!他竟然說他冷血冷心!他這是倒打一耙嗎?他自己春風得意地娶縣主,還要求她在往事裡獨自傷情嗎?
她聲音顫抖,質問:“不然呢?你覺得我該怎樣才能對得起你的虛以委蛇!我該怎麼樣才不算冷血冷心!”
沈顧行麵色潮紅,“蹭”地站起來,大步走到江風跟前,雙手扳著她的胳膊,猩紅著眼睛:“虛與委蛇?”
江風回視,過往的委屈一時間傾瀉而出,她紅著眼眶,她不明白,明明自己才是受害者,沈顧行為什麼還要步步緊逼。
她也笑著諷刺:“不是嗎?你哄人騙人的手段當真高明!我被你騙的團團轉,滿心歡喜入局,又傷痕累累地出局。我纏綿病榻命懸一線,你火速與縣主定了親,又拿一個義妹的名頭糊弄我!你洞房花燭迎娶美嬌娘,我卻孤身入宮,日日因為你,被人欺負羞辱!成安公主推我入水時你在乾什麼?你於金碧輝煌處,參加那衣香鬢影的三殿宴!我雖撿回一條命,但臉被劃傷,生活不能自理,在公主府邸卑微求生,日日擔心成安和皇後打上門來,那時候,你在做什麼?”
江風每說一句,沈顧行臉色白一分。
負心之人當然要背負良心的譴責。
江風又說:“哦。也是。還能做什麼?自然是同你的白月光朱砂痣,撫琴畫眉,日日歡好。”
沈顧行腳步踉蹌,好似靈魂離竅。
江風終於在始作俑者身上看到一絲懺悔,她卻並沒有一分的好過。
她已經決定放下過去,放下執念了,他為什麼不肯放過她呢?
沈顧行臉色慘白,臉上充滿疑惑、震驚、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