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感覺怎麼樣？”
“感覺還想再按。”
池凜微微皺眉：“我不是問這個感覺。”
樓覓閉上眼睛微笑，打算繼續睡：“你按得特好，渾身舒坦。”
“那就好，我去打拳了。”
樓覓將毯子裹緊，對她揮揮手算是告彆。
“醒都醒了，真的不要和我一塊兒打拳？”
樓覓：“……剛6點。”
“一日之計在於晨，你的身體想要更健康，光靠按摩不行，需要鍛煉。”
“我有鍛煉啊，傍晚鍛煉。我現在可困死了。”
“昨晚你睡得比我還早，已經睡了快4……快時了，再睡下去隻會讓血液淤積於腦，頭痛乏力，記性減退。”
池凜本來想要順口說出4個時辰，幸好出口之前轉了回來。
來這個時代已經有三個月了，有些東西她還是適應不了。
不過樓覓似乎對她說話習慣見怪不怪，畢竟有“武功秘籍”在這兒壓著，池凜說什麼做什麼都不稀奇。
應該感謝樓覓是《再戰江湖》這款古風全係遊戲的職業選手，能夠如此堅信武功秘籍的存在。
聽到前麵都還好，最後“記憶減退”這點一瞬間讓樓覓睜眼。
樓覓的腦袋重新從毯子裡伸出來：“打五行拳能讓我增強記憶嗎？”
池凜：“不能說保證，但肯定大有裨益。”
樓覓被這句話忽悠起床了。
當她穿上運動服，和池凜一塊兒在院子裡先紮馬步的時候，也曾懷疑過全息遊戲綜合征是否會讓人變傻。
比如她會6點鐘起床，在這兒打五行拳，就是個很好的例子。
但她又覺得打拳這事兒指不定真的有效。
看看池凜，雙手一抖她脖子就歪了，雙手再抖，她脖子又好了。
成天晚睡早起，人還精神得跟賊似的，說不定就是打拳打出來的。
不管有沒有效吧，練練再說，沒效果再停也來得及。
“好，跟著我出左拳。”池凜站在她前麵，為了讓她看清動作，特意放慢了速度。
兩人正沉浸在打拳修身養性的氛圍之中，樓力行和彭梓媛跟兩顆融化的糖果一樣，黏在一起甜甜蜜蜜地進院子裡了。
彭梓媛本來心無旁騖挽著樓力行，忽然被院子裡兩雙雪亮的眼睛盯個正著，手裡的包差點掉在地上。
孩子們都看著，她不好意思和男友太黏糊，立即撒手。
本來樓力行整個人靠在彭梓媛身上撒嬌，她這麼一撤，差點摔地上。
“喲，二位回來得這麼早啊。”樓覓全程看著，忍不住姨母笑。
“覓覓小凜，你們這是乾什麼？”樓力行上來，特彆好奇。
彭梓媛：“打拳，鍛煉身體呢？”
本來她隻是看見池凜打拳，覺得女兒打拳也算是積極向上的一種方式，經過樓覓的開導之後就沒怎麼往心裡去。
怎麼樓覓被帶著一塊兒練起來了？
池凜真誠道：“母親大人，樓叔叔，二位也可以一起晨間練拳，對身體好。”
看池凜乖巧叫自己叔叔，樓力行感動不已，但拳是不會打的：
“……謝謝小凜，你樓叔叔腰不好，打拳容易閃著腰。”
樓覓：“正好，您還不知道吧，池凜按摩很有一套。您那老腰隻要她兩手捏過，保準舒坦。”
“真的嗎？”彭梓媛驚喜道，“寶寶，你什麼時候學了按摩？”
池凜有些騎虎難下，心裡怪樓覓胡言亂語。
她昨晚幫樓覓按摩，那是因為害她脖子扭著了，必然要幫她矯正。
按蹺這種肌膚相觸之術，怎好向年長異性施展？
幸好樓力行也覺得不妥：“不用不用，小凜學習這麼辛苦，哪裡好花時間在什麼按摩上。覓覓啊，你也彆打擾小凜，她還有一年時間就要高考了，正是最重要的時候。”
樓覓居然也有被教育“不要煩池凜”的一天，這是什麼世道。
樓覓：“我最好是有煩她。”
池凜道：“沒有沒有，姐姐一直都在照顧我。學習上有困難也都是她在幫我解答。”
樓覓：“聽到沒。”
彭梓媛看她們倆開始互相配合一致對外了，大為感動。
小凜終於正常了，以前都怕她性格太壞，完全沒法和彆人溝通，怕是要孤獨終老。就算不孤獨終老，也有可能走上犯罪的道路。
現在好了，總算是老天有眼啊。
彭梓媛這頭還沒激動完，那頭就被班主任送了一條微信，請她去學校聊一聊。
“打架？這……寶寶，不，池凜受傷了嗎？什麼時候的事？”彭梓媛立即回語音。
老旗說：“前天發生的事，本來昨天就想聯係你的，但是一直聯係不上。”
彭梓媛工作上事情太多，好不容易休息一天，想和樓力行好好二人世界，就將家人之外的號碼全部屏蔽了。
沒想到將班主任也一塊兒屏蔽。
彭梓媛向老旗道歉，老旗歎了一聲說：
“彭女士，這次一定要您親自來一趟了，不要再讓她姐姐來。關於孩子的事還是跟媽媽說效果最好。您也對孩子多上點心吧。”
彭梓媛人還沒到已經被教育了一頓。
前段時間她和樓力行商量好一塊兒出差，就是想給池凜和樓覓單獨相處的機會。
希望她倆能夠在單處中互相了解互相扶持，放下成見，迎接新的家人，新的人生。
隻有小孩相處好了，她和樓力行才有領證，成為真實夫妻的可能。
一開始彭梓媛擔心她們水火不容，沒法過到一塊兒去，還是樓力行勸了好久，她才下決心邁出這一步。
效果是很好，現在池凜和樓覓的關係已經緩和了許多，可這段時間她作為母親的確對孩子太疏忽了。
放下手頭所有事，彭梓媛趕往南湖三中。
到了老旗的辦公室，老旗將從學校論壇上下載的視頻播放給彭梓媛看。
老旗說：“以前池凜隻是個性獨特行為乖張，但起碼不會動手。本以為她最近好了點，沒想到居然在學校食堂公然鬥毆，影響實在惡劣。”
彭梓媛聽老旗所說，越聽越心痛：
“小凜從來沒有跟我說過這些事……”
“所以說，你對孩子的事情實在太不上心了。”老旗苦口婆心，“知道現在家長忙，特彆是單親家庭，壓力大。可壓力再大工作再忙，孩子的事是天大的事，應該放在首位。更何況馬上就要高考了，這是她人生最重要的一場戰役，作為媽媽，你必須陪著她打下來，不能現在被一些無關緊要的事絆住了腳步。”
聽老旗說完之後，彭梓媛更難過更自責。
原來女兒在學校遇到了這麼可怕的事，居然完全沒有跟她訴苦，在家也是一副開朗上進不想家人擔心的模樣。
小凜從什麼時候開始這麼知道心疼人了？
“……看來您真的要和孩子多溝通溝通了。”老旗繼續說池凜最近的表現，“學習有進步是可喜的，終於將校規放在眼裡也是值得表揚的，可有一些不好的傳聞經常在學校論壇流傳……知不知道彭女士知不知道孩子在外的交友情況。”
“等一下。”老旗後半段說的話彭梓好像沒有聽見，
“將視頻往回倒，把視頻的聲音放到最大。”
老旗：“……”
雖然有些噪音，但很明顯能從視頻裡聽見徐一芳和焦敏宣挑釁池凜的話。
……
沒有劉卉昕接濟這貨，這貨連肉都吃不起了。
早上吃剩的……正好便宜你，不用謝我。
校服都打了補丁的你肯定不會介意吧。
……
這些惡毒的嘲諷，以及將掉在地上的豬排丟入池凜的餐盤中，這一切細節彭梓媛都看到了。
辦公室其他的老師也聽到了這些對話，一個個皺起眉頭，小聲議論：
“這也太惡劣了吧。”
彭梓媛的表情冷了下來，對老旗說：
“旗老師，您都聽見了吧，我女兒這是被人欺負。這麼難聽的話換成誰能受得了？我女兒忍到最後才動手是她有涵養。要是換成我，可能第一下就動手了！”
老旗找來家長是想要和家長聊一聊，如何管束學生，特彆是池凜這種學習成績不怎麼樣，惹禍一流的學生，應當學校和家長前後夾擊，這才有可能正確引導，讓她把心思都放在學習上。
沒想到這位家長居然公然支持孩子打架，老旗也是第一次見。
“彭女士，您冷靜點……”
“我很冷靜了，看到女兒被人這樣羞辱，我的表現算過分嗎？您應該也有孩子吧，您也是當媽的人，您看見您的孩子受這種委屈，估計能比我瘋十倍。”彭梓媛指著電腦，“學校是教書育人的地方，居然能教出這樣的學生，這兩個人是誰？您有請她們的家長來嗎？”
老旗額頭上汗都出來了：“咱們說咱們的事，先把池凜的問題說明白再……”
彭梓媛雙眼一閉嘴一扁，狠狠地說了個“不——”。
“我們家池凜沒有任何問題，被害者還有罪了？如果有問題的話也是她最後居然鬆了手！就這樣給了個小小的懲罰！換成是我，扣兩盤菜上去再說！”
彭梓媛年輕的時候混飯圈，是她們圈子裡和對家battle的主力，老旗這點道行還不夠看。
坐在一旁英語老師miss hu聽半天了，越聽越冒火。
她本來就特彆討厭池凜，這回正好找到機會，不陰不陽插了一句：
“她還沒錯？如果每個學生都像她，那學校還怎麼辦？改成拳擊場得了。”
彭梓媛回頭凝視她，miss hu悠然地喝了一杯水，假裝優雅。
“按照這位老師所說，隻要是在學校，無論被辱罵還是被欺負都不該有任何的反擊，我女兒就該將那塊掉在地上的豬排乖乖吃了？”彭梓媛走上前，雙手撐在miss hu的辦公桌上，
“所以，我現在打您一巴掌，您也彆還手，給學生們做個表率怎麼樣？”
miss hu臉色一變，急忙從椅子上站起來，和她拉開距離：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站在辦公室門口徐一芳和焦敏宣的媽媽本來想進去，看到這一幕都愣住了，生生往後退一步，甚至想將門一並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