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凜臉色灰沉, 神情有些恍惚之時, 不忘將樓覓的衣領整好。
正因為她這個動作, 樓覓才發現自個兒的扣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崩了。
池凜將視線轉到一旁,單手幫她把扣子扣了回去。
樓覓:“謝了……”
樓覓有點不理解池凜在想什麼。
難道她費儘心機不就是為了這一刻嗎?
怎麼覺得這小混蛋陰謀得逞之後反而不開心了?
樓覓發現自己整個人的重量都落在池凜身上,池凜也沒有任何異議,就這樣讓她壓著。
樓覓迅速撐起身子:“你沒事吧?”
池凜搖了搖頭。
樓覓發現了, 她倆之間的氣氛好不好, 完全取決於池凜。
而池凜的沉默也為分好幾個情緒。
樓覓自然不可能一直這樣壓著她,此時此刻也沒有繼續進行下去的可能性,便站了起來, 將池凜一塊兒拉起來。
池凜默默把地上的彩燈拾起來,重新掛好,回頭對樓覓說:
“你想咱們繼續在這呆著,還是回去跟她們一塊兒玩?”
樓覓:“我聽你的。”
池凜搖搖頭:“你彆聽我的。”
樓覓發現她攥著拳頭,雖然在笑, 但笑得並沒有多真情實意, 仿佛在強行撐住一個略顯愉快的場麵。
“我先出去了,在外麵等你。”樓覓覺得她需要一點自己的空間。
池凜聽到她這麼說, 心中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感激地看向樓覓說:
“好……”
樓覓聽到她聲音裡帶著一種不太容易察覺到的沙啞,感激的眼神讓她顯得可憐兮兮, 心尖跟著有點兒發痛:
“我就在外麵,你隨時可以叫我。”
池凜點點頭:“謝謝。”
樓覓從溫暖的帳篷裡出來,立刻被冷風卷了個通透, 忍不住將雙手伸進口袋裡,縮起肩膀。
房子裡還是很熱鬨,樓覓嗬了一口冷氣。
年輕人玩得可真開心啊。
“哎?覓姐!”
謝不虞浮屠還有互互坐在小亭子裡喝著熱茶,看她出來了,立即上來圍觀。
謝不虞特著急:“怎麼樣怎麼樣?這麼快呢?”
“噓!”樓覓示意她小聲說話,回頭看了帳篷一眼,拉著她們仨走到更遠的地方。
“完了。”浮屠看她這樣立即明白了,“這回覓姐真正的成年禮還是沒能舉行。”
樓覓抬手就要打,浮屠立即躲到謝不虞身後。
互互看樓覓好像是動了真氣,怕她們真的打起來,或者浮屠單方麵被毆打,趕緊勸:
“覓姐覓姐,息怒息怒,喝點兒熱奶茶消消火。”
樓覓看他遞來一罐熱騰騰的奶茶,也不是很開心:
“奶茶小孩喝的,我要喝酒。”
互互:“好!我去給您拿!您想喝什麼樣的?”
“是酒就行。”
“這就去!”
樓覓對謝不虞和浮屠說:“你倆也一起去吧。”
聽出來樓覓不想她們在這裡礙事,她倆也很識趣,一起走了。
去幫樓覓拿酒的路上浮屠問謝不虞:
“這是什麼情況,吵架了?”
謝不虞:“你最好祈禱覓姐有架可吵。現在的情況看起來好像關係都沒確定,吵也白傷身。”
“啊?還沒確定關係?上次不都把胸給rua傷了麼?剛才在帳篷裡也**得很啊?恨不得轉成風火輪。”
“是,轉成風火輪也得是往外扒衣服,你看見哪對情侶是往裡扣衣服的嗎?”
浮屠回味了一番,的確如此。
浮屠:“苦還是覓姐苦。”
謝不虞:“你這處nv就彆替彆人擔心了,好好想想你自己的事吧。”
浮屠:“臥槽?”
互互:“……”
我什麼也沒聽見,我什麼都不知道。
……
樓覓乾站著渾身發冷,忍不住打起了五行拳給自己暖和暖和。
池凜打開帳篷大門的時候,正好看到她在打拳。
池凜:“……這個動作不太標準,腿要再踢高一些。”
樓覓和她四目相接片刻,然後聽話地將腿踢高,身子晃了晃差點摔倒。
“小心!”
池凜想上來扶著她,她立即調整了姿勢,穩穩站住。
“放心,我還能自己把自己摔了?”
“進來吧,外麵太冷了。”池凜說。
池凜讓她進來,她自然不客氣,真的跟著進去了。
溫暖重新將她包圍,樓覓緊繃的身子骨總算舒展了。
樓覓進帳篷的時候很明顯帶進來一團寒氣。
池凜見她原本嬌豔的雙唇被凍得有點發白,心中更過意不去。
樓覓將帳篷的門一關,也不進去,就站在門口,問池凜:“你好點沒。”
池凜:“我原本也沒什麼事,都是一些矯情的想法。”
本來誰也沒說胎記一定能證明什麼,畢竟池凜和原主的胎記也沒有完全一致。
說不定隻是恰巧生在同一個地方罷了。
樓覓都說過她沒有胎記,是池凜自己不信非要驗證。
如今證據就在眼前,即便受再大的打擊都是她自找的罷了。
池凜在心中一大頓自嘲,反而好受了一點。
就算要重新開始尋找陛下前世今生的聯係,那也是她必須要提起全部精神去做的事。
而且,到現在為止,樓覓給她的感覺依舊是最對,最接近於陛下的。
池凜依舊會儘力在樓覓身上尋找驗證的方法。
樓覓:“是因為我的事讓你困擾了?”
池凜發現她是個很敏銳的人,即便什麼都沒有說過,她依舊能察覺到彆人的心思。
“也不算困擾。”池凜說,“隻是有些事情我還沒有想明白。”
樓覓點點頭,想到池凜先前說過的,她會除去自己的心魔。
“有什麼我能幫得上忙的,儘管跟我說。”
樓覓對她笑得特彆溫柔,溫柔到池凜剛剛平複的心又開始波瀾不斷——罪惡的波瀾。
謝不虞她們拿著酒回來了,沒見著樓覓人。
“怎麼著啊?人呢?”
浮屠指著帳篷裡兩個模糊的人影:
“這是又進去了麼?”
謝不虞:“……不虧是我覓姐,速度夠快。浮屠,你好好學學咱們覓姐這速度。”
浮屠:“乾嘛一直說我,自己腦補彆按我頭上。”
“怎麼,我說得不對?”
“對不對你要自己來驗證一下嗎?”
“驗證就驗證,怕你不成?”
“行,約好了,就今晚,你彆跑。”
“誰跑誰慫,請吃一個月飯。”
“一個月太少了,倆月。”
她倆在這裡你來我往battle,互互都聽傻了。
這倆姐姐說的是什麼意思?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
聽說過約架的,沒聽說過約啪的。
要用啪啪啪來證明自己是對的?
想想那場麵太勁爆了……不,互互不敢想。
樓覓和池凜出來的時候,隻有互互一手拿著好幾瓶酒在外麵等著。
“怎麼就你,謝不虞和浮屠呢?”樓覓問他。
“呃……她們忽然有急事,說先走了。”
“這就走了?都還沒一塊兒吃點喝點呢。”
“她們好像挺急的。”
“什麼事這麼急。”
大冬天的,互互這汗都要流下來了:
“覓姐你彆問了。”
樓覓:“?”
“再問自殺。”
樓覓:“……”
……
她倆仨一塊兒回到屋子裡,見到高樓覓雪出現的小粉絲們差點把屋頂掀翻。
高翔喝了點酒,更瘋癲,喊著“姐姐大人”作勢就要生撲。
樓覓見多了瘋狂的粉絲,從對方看她的第一個眼神起,就能明白對方接下來會做出怎樣瘋狂的舉動。
如果可能的話,她可以當成一個回旋踢將瘋狂的粉絲踢飛十米。
可是她不能這麼做。
再瘋狂也是粉絲……
樓覓做好了閃躲的準備,而高翔在距離她還有5米的距離,忽然被迫停下了腳步。
高翔感覺眼前一黑,不知道被什麼東西蒙住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