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和同學分開之後,迅速找了一輛出租車,左右看了眼後,立馬鑽了進去。
自動門就要關上的時候,池凜上前一把將它擋了下來。
原主看到了“珺珺”,看到了這個使用了數個月的身體忽然以他人的形態出現在自己麵前,仿佛見到了鬼,雙手扽著門,用儘全力想要關上。
但車門就像是被死死卡住,無論她怎麼用力,都撼動不了半分。
有幾個六班的同學結伴往她們的方向走,原主急了,低吼道:
“我才是池凜!”
池凜坐上車,將車門一關,原主縮到另一側:
“你,想乾嘛!”
“我可以不是池凜,但是我隻有一個要求。”池凜盯著她的眼睛說,“不要傷害你的家人。”
沒想到對方會這麼說,原主嘴角抽了抽,嗬嗬笑了起來:
“放心好麼。我乾嘛傷害她們,我傷害得了她們麼?她們彆搞我就不錯了。倒是你,你真可怕,你到底是個什麼玩意,為什麼搶我的身體?”
“我是誰不重要,但這段時間裡我的確占用了你的身體,為了辦一件對我而言,對我的時代而言非常重要的事情,請見諒。”
“見諒?你占用我的身體占用我的名字這麼久,一句見諒就算了?”原主繼續試探,想要知道這個人的底線在哪。
原主已經將她身後的車門打開了一條縫,隻要對方一發火她會在第一時間衝出出租車。
池凜依舊沒有動怒的意思,甚至沒有看原主,隻是看著車前方來來往往的三中學生。
“今後若是你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我一定竭儘全力幫你。”池凜向她行了個手禮,“隻不過方才請求你的事,請你務必答應我。”
原主左左右右打量她:“你是從彆的時代穿越來的?”
池凜:“此事我還不能詳細告知。”
“回你的時代行麼?你不知道你已經把我的生活攪和得亂七八糟了嗎?我以後再也不想見到你,彆出現在我麵前,不然的話我會報警,把你的身份說出去,讓他們抓你去做實驗。我說到做到!”
原主說著匆忙下車,跑了幾步回頭看,池凜還坐在車裡,一雙讓人害怕的眼睛還在凝視她,讓她狂奔的雙腿不住發軟……
池凜見原主跑了,也沒追。
今天來跟她這番談話,其實就是想摸個底,看看這個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和她預料的差不多,小孩一個。
池凜來到這個時代,暫時借用了她的身體行事,也不是沒有猜測過原主的魂魄去了何處。
當她在珺珺的身體裡蘇醒的時候,已經有了答案。
追魂秘術讓她占用了原主的身體,原主則到了另一具身體內。
她們之間產生聯係的線索應該是眼下的痣以及脖子後的胎記。
池凜也想過有朝一日原主肯定要回來的,卻沒料到會是在此刻。
昨日忽然頭暈眼花,此刻再回憶琢磨,就像是魂魄和身體撕裂的過程。
之前她的身體狀況一直都很穩定,完全沒有出現過類似的症狀,為什麼突然和身體分離?
和昨天咬她的蟲子有關嗎?
剛剛將陛下和樓覓聯係在一塊兒,正打算潛心挖掘她的前世記憶,卻遇到了更大的麻煩。
國師不在身旁,甚至有可能已經不在人世,對於追魂秘術一竅不通的池凜,無法回到之前的身體,也不好意思回去。
畢竟那本來就是彆人的,現在原主回來,她沒立場相逼。
其實借用哪具身體並不重要。
對她而言魂魄猶在,大原的池凜就還在,陛下的池凜就還在。
就算變成了珺珺,她依舊有信心立於此地。
可是,她又有一件非常憂心的事情。
她擔心樓覓。
昨晚她到了地鐵站,在al的幫助下,查詢到了自己所在的地點。
珺珺家在城市郊區,距離長駿花園有40多公裡的車程,打車的話她的現金肯定不夠。
沒辦法,池凜隻好用兩條腿跑到市區。
跑了一公裡多點兒,這身體就氣喘籲籲,改跑為走。
池凜當真詫異不已。
之前那身體已經很缺乏運動了,沒想到這具更誇張,虛弱無力,根本跑不起來。
池凜隻好快步走,一路尋找地鐵站的ai,調出地圖,確定自己沒有走錯。
走了一整夜才摸到市區的邊緣,池凜又冷又餓,找了家早餐店填肚子。
吃飯的時候發現對麵有個回收舊手機的小店,池凜吃完飯過去詢問,有沒有便宜的手機出售。
她花50塊錢買了一部老式智能機,非常卡,不過不要緊,隻要能打電話就行。
她要給樓覓打電話,當然不能直接說出全部真相。
即便說了,試想樓覓忽然接到一個陌生的電話胡言亂語一番,她怎麼可能會信?還有可能把這個號碼拉黑,池凜就得浪費一個電話號碼。
池凜已經想好了旁敲側擊給她些提醒的說法,沒想到樓覓她老人家根本沒接。
池凜再將想說的話發短信到她手機裡,一邊搭最早班的公交車前進,一邊攥著手機,等樓覓的回複。
最壞的結果,樓覓沒有回複她。
池凜覺得樓覓根本沒看,或者已經將“騷擾”她的號碼拉黑了……
想要見樓覓不是那麼容易,以她的知名度,肯定不是誰都能見得到的。
所以池凜打算先來找原主,探一探情況。
要是以前,池凜不用擔心,原主肯定不是樓覓的對手。
但是現在不一樣……
這幾個月的相處,池凜明白樓覓就是個嘴硬心軟的人,對自己在意的人更是默默地嗬護和遷就。
而原主對樓家人帶著天生的敵視,她痛恨彭梓媛,覺得是因為彭梓媛提出離婚,毀了原本和睦的家。
從原主對外稱自己父親死了而不是出國這件事就能看出,原主非常避諱父母離婚這件事。
隨後彭梓媛認識了樓力行,原主連帶著樓力行和樓覓一塊兒恨。
原主和樓覓曾經有多針鋒相對,從池凜穿來之時的種種耳聞便能知道。
原主也曾經在私人微博裡寫過——從一開始樓覓就不可能喜歡我,所以我才要更煩她。
她對樓覓是有一定攻擊性的。
很難想象現在對“妹妹池凜”無限喜愛又包容的樓覓,遇上那個厭惡她的原主,會被欺負成什麼樣。
想到可能發生的場景,想到樓覓失落的眼神,池凜的心就跟著痛起來。
不行。
無論如何,她都要找機會見到樓覓。
今天休息,但樓覓真沒閒著。
池凜走了之後,她窩在沙發上抱著手機搜了一下午:
“女朋友生氣了怎麼辦”。
網上的回答五花八門,樓覓總結了一番,無非是道歉送禮撒嬌一條龍。
感覺不太夠,樓覓跑到九天戰隊的微信群裡,請教過來人。
“啊?你惹你妹生氣了?”謝不虞第一個躥出來,帶著一副看熱鬨的嘴臉。
浮屠很認真:“覓姐,道歉這事兒貴在真誠,你得首先明白自己錯在哪兒了才好道。你做了什麼說出來咱們分析分析。”
樓覓想了半天,把昨天發微信有冷淡嫌疑這件事情說了。
“呃……”浮屠聽完尋思半天,“這也好生氣?我不懂。”
謝不虞說:“覓姐,你再想想還有沒有彆的事。你知道你這人吧,嘴硬心軟,而且嘴硬起來的時候真讓人吃不消。你是不是說妹妹了?”
樓覓:“我沒有啊!”
樓覓真是冤枉。
我哪有說她?我哪舍得說她?含在嘴裡都怕化了。
“你再好好想想!從昨天到今天所有的細節再回味一下!”
樓覓使勁兒想:“就,早上她讓我幫她梳頭,我可能力氣稍微大了一點,扯疼她的頭發了?”
浮屠:“……還讓你幫她梳頭?這麼矯情?”
謝不虞:“你懂什麼,這是情趣,情趣!”
說到情趣,樓覓又想起來了:
“後來我想親她來著,她很抗拒,這事兒算嗎?”
“哈?抗拒?你們之前沒親過?”謝不虞不信。
“親過……”
“那就是了啊!”謝不虞坐在自家的沙發上,差點一掌把麵前的茶幾拍碎,“吻都吻過了,抗拒個毛線!”
一直沉默的互互開口了:“覓姐,妹妹怎麼抗拒的?是不是你誤會了什麼,其實人家是欲擒故縱啊?”
互互的話給大家提供了一條新思路:“有可能,可能這才是情趣呢,咱們覓姐沒體會到,還以為是真拒絕。”
樓覓摸了摸已經結痂的嘴唇,還很痛:
“不是欲擒故縱。”
“何以見得啊?”
“我要親她的時候,她用腦袋把我嘴撞破了。”
眾人:“??”
謝不虞:“這麼血淋淋?!”
浮屠:“完了,看來是渾身寫滿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