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在光天化日之下。
她知道陛下愛她疼她,她也無比眷戀陛下。
羞恥心被一層層地剝去,到最後隻剩下對陛下本能的渴望。
自小學經習武,又背負定國安邦的責任,池凜三十年來過得比一般人苦一些累一些,也拘謹些。
池家一家都是讀書人,到她這兒才開始有習武的念頭。
可以說她內斂拘束的性子正是受各種經學影響,一心隻知規賢矩聖,從未想過情愛之事。
陛下帶領她來到了全新的世界,那個她曾經陌生又不恥的世界。
日複一日的開拓之下,池凜幾乎要忘了自己是誰。
無法抗拒陛下的懷抱,無法拒絕陛下總會有的新鮮主意。
現在想起南岸行宮,依舊會有無窮的愛意從心裡湧現,她明白靈魂深處烙下了陛下的烙印,不可能更改她也不想更改。
隻不過,但凡想起那一整年的縱情,哪怕是某一夜的某個小細節,都會讓池凜麵紅耳赤。
這一世的陛下還帶著剛剛遇到初戀的純真,池凜知道樓覓在外麵看上去就是個成熟的大人,其實內心還是個未經世事的孩子。
有些事暫且不要說出來汙染她,池凜也沒臉說。
看樓覓的樣子似乎隻想起了行宮的模樣,在其中發生的事情應該沒有頭緒。
這般正好,池凜也不希望她想起來。
要是想起來,即便不再吃上輩子自己的醋,也難免會起效仿之心。
池凜隻是一想,就覺得有點吃不消。
“凜姐姐倒叫得順口。”池凜拉住她的手,提起了笑容,“那以後到底是我叫你姐姐,還是你叫我姐姐?”
“現實裡你叫我姐姐挺和諧,到了遊戲裡我叫你姐姐,咱們各占點兒便宜,什麼都不耽誤。”
樓覓開心得很。
現實中的池凜是她熟悉的模樣,她最開始愛上的也是那張皮。
誰能想到遊戲裡還能是另一個樣子?
姐姐妹妹全讓她占了,天底下還有比樓覓更幸福的人嗎?
跟池凜談戀愛真刺激。
被前世今生弄得心頭發熱的樓覓,完全想不到自己還是太單純,更刺激的事根本沒想起來,已經讓她快上去了。
她帶著池凜在花園裡走,讓池凜給提提意見,哪兒有問題需要修改修改。
“最好是能百分百還原。”樓覓開開心心,“以後咱們一有空就可以來這兒,說不定也能幫我更快恢複記憶。”
池凜第一次覺得樓覓還是彆恢複全部的記憶好。
遊戲中池凜被拉著坐到了涼亭裡,她本人還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忽然聽見身後傳來腳步聲,眼睛沒睜開呢就被樓覓抱住了。
樓覓什麼時候進屋的池凜都沒發現,肯定是被南岸行宮嚇的注意力渙散。
樓覓都沒敢用力,隻是胳膊圈住了池凜,貼在她肩膀上:
“一整天沒見,可想死我了。你傷感覺怎麼樣了?”
樓覓嗅著池凜身上的香味,實實在在擁抱的感覺特彆安心。
“已經沒什麼大礙了。”池凜將接入晶體摘下來,“明天就能去上學了。”
池凜一回頭,兩人的唇之間相隔不到兩公分。
樓覓看她的唇就想吻,親了兩下,沒繼續下去。
池凜一向喜歡逞強,這事兒她最明白。
之前傷成那樣也還在一直忍,現在嘴上說沒大礙了,那就是不再痛得死去活來,但難受肯定還會難受,樓覓不想因為自己的任性讓她不適。
過幾天等池凜的情況穩定穩定再說。
樓覓在俱樂部忙了一天,中午就吃了兩口麵,喝了一肚子的咖啡。
回來路上抓緊時間在遊戲裡又是裝修又是給大家加頭銜的,到家就餓了,餓得肚子咕咕叫。
池凜讓她坐著:“番茄燴牛肉,再來一盤綠葉菜行嗎?”
樓覓本來不想讓她動,她堅持要活動活動,樓覓也隻能窩在沙發上享受皇帝一般的待遇。
池凜給她將飯菜端來,看著她吃完,幫她擦了嘴後又奉上焦糖芝士杯子蛋糕。
樓覓“哎”了一聲:“我沒在係統先生的菜譜裡見過這個蛋糕。”
“是我添加進去的。”池凜說,“上周你不是念叨著電視裡的杯子蛋糕看上去好吃麼,我就去找了找配方和食材,試著做了一個,我吃著偏甜,對你而言就是剛剛好了。你吃吃看,如果不合胃口我再去調整一下配方。”
樓覓立即吃了一大口,甜得恰如其分,多一分膩少一分淡。
“好吃嗎?”池凜期待著她的回饋。
“好吃爆了!”樓覓兩口下去蛋糕少了一大半,池凜都怕她噎著:
“你慢點吃……哎,吃到紙了。”
池凜伸出手,放在樓覓的嘴下。
樓覓:“你這是乾嘛呢?”
“幫你接著渣,彆掉桌上,不雅。”
“……”
樓覓一時間沉默了。
差點忘了,自己是個冒牌天子,可對麵坐的可是貨真價實的一國之後。
就算上過戰場,人家還是博士,讀書人,講究起來一套一套的。
渣掉在桌上就好了啊,一會兒掃了就是,還要用手接著。
可看看池凜白淨的手特彆誠懇地候著她,沒有一絲不耐煩,正心甘情願地等著她。
當皇帝也太幸福了……
難怪前世的我要瘋狂撒嬌,有這樣一位溫柔姐姐成天耐心伺候著,想要獨立自主都難吧?
不過樓覓不覺得自己是個作精,池凜也彆這麼累了。
起碼接個蛋糕渣這種事還是能親自操辦一下。
樓覓將池凜的手按下,她自個兒接。
池凜沒說什麼,就由著她。
等她吃完,池凜不由分說直接將紙杯給拿走,幫她丟了。
“今天頭疼不疼?”丟完紙杯,池凜用免洗洗手液將手消毒,走到樓覓身後,開始幫她按摩。
樓覓都不知道該說疼還是不疼的好。
池凜幫她按得實在太舒服。
為什麼池凜這麼會寵人?被她寵著試問該如何獨立行走?
“你幫我按,回頭我也幫你按。”樓覓閉著眼享受,捏了捏池凜的手背。
池凜用否定的調“嗯”了一聲。
“為什麼?”
“不可。”
“有什麼不可?”樓覓一開始不明白,但後來想想,懂了。
不會又是封建迷信,天子就是天,不可以下犯上那一套吧?
樓覓好奇地睜開眼,往上看:“咱們上輩子都結過婚了,難道都是你一直伺候我?我就沒伺候過你麼?”
“也不是,但起居之類的事多半是我來照顧。”池凜笑道,“你無論這輩子還是上輩子,都是不太會照顧自己的人,就算有些事你能做,我也不放心你自己來。”
“起居之類的事是你來照顧?”樓覓問,“那什麼事是我來照顧你?”
被她這麼一問,池凜不知想到了什麼,神情有些尷尬,極快地調整回情緒說:
“你是天子,滿天下的事操心都操心不過來,哪有空顧及其他。”
樓覓不解:“什麼叫其他。你是我妻子,不是其他啊。”
話說到這兒,資深母胎solo選手樓覓忽然明白了。
傻了我,還用問麼?
當然是在床笫之間“照顧”凜姐姐了。
樓覓沉浸在自己的聰穎之中也就五秒鐘吧,很快清醒過來。
隻要沒想起來,那都不是我的……
池凜見她表情一時一變,很明顯在胡思亂想,用手指敲了敲她腦門:
“不許瞎想。”
原來臣子也是可以敲陛下腦門的。
也對,君臣之間也是可以有戀人之間的小互動。
“我瞎想什麼了?”樓覓一邊抓一把,握住她雙手,“你倒是說說看啊。”
池凜哪有臉說:“我不上當。”
樓覓怎麼看池凜都看不夠,多想快些將前世所有的事都想起來。
“那,以後我叫你姐姐還是叫陛下?”這件事是池凜這兩天最困擾的事。
看樓覓已經很接受自己的前世,但又怕偶爾不小心戳到她的小敏感。
池凜將所有可能冒犯到她的細節都羅列出來,讓她來指導。
“這叫事兒麼?”樓覓翻過身來麵對著她,“你樂意叫什麼都行,就叫我名字不好?”
“就叫樓覓?”
“樓覓有點太疏遠了,覓覓呢?”池凜本來就比她大,無論是以長輩的身份叫這昵稱,還是以戀人的身份叫,樓覓都很受用。
可池凜自動想到原主給樓覓在微信裡存的那個要命的昵稱,這個“覓覓”有點兒陰影。
“要不然叫我寶貝?嗯?”樓覓扭著肩膀靠上來,蹭池凜的脖頸。
池凜被她蹭得發癢,縮起肩膀,閉著眼笑道:“寶貝什麼的真的太肉麻了。”
“池大人真是難伺候。那你說要叫什麼?”
一聲“池大人”讓池凜恍然間回到了十多歲,她剛剛入仕的那年。
當時還是公主且暫未表露心跡的陛下也是這樣稱呼她,這個稱號伴隨她很多年。
池凜一時感慨,小心翼翼地問樓覓:
“沒有彆人的時候,我可以叫你陛下嗎?”
樓覓的眼神微微一定,說:“你叫我晉儀都行。隻要你喜歡。”
池凜立即搖頭:“不不,隻是陛下就好。”
樓覓捧著她的臉,讓她抬起頭來看著自己:
“我是你的陛下,是樓覓也是晉儀,這些都隻是一個代號罷了。你要你那份安心,我是誰都可以。你不也說過了麼,你愛的是我,無論我是誰。”
池凜扶著她的手腕,細聲說:“謝謝。”
“真要謝我?”樓覓小聲道,“你有其他方式答謝。”
池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