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凜看了眼剛剛離開的警察,對林小鷙說:“謝不虞和浮屠也受傷了,就是中午那會兒的事。我擔心你和灼凝的安全就來看看,來的路上你們誰也沒接我的電話,那時候我就知道要出事。”
“她們也受傷了?”林小鷙再聰明,這會兒腦子也有點亂,“神經病粉絲?還是尋仇?”
“這件事說來複雜。”樓覓幫她接來一杯咖啡,林小鷙說了聲“謝謝”,握在手裡。
池凜:“姐姐,你在這兒幫忙看著灼凝,小鷙,你跟我來。”
林小鷙看著池凜嚴肅的表情,已經知道事情恐怕比她想象的還要驚人。
……
這家私人醫院是林小鷙家的產業,她讓人在餐廳開了一間包間,就她和池凜兩個人坐到裡麵。
池凜長話短說,將這件事迅速還原。
聽完之後林小鷙久久沒有開口。
“所以,你是說,那兩個人會襲擊你身邊的人,有可能是要奪走我們的身體?”
“有可能,我是這樣猜測的。”池凜說,“現在看來,對方應該沒有辦法選擇特定的人直接調換魂魄,必定有限製,所以才會對你們下手。”
“但那兩個人可是一點都沒留情,我感覺他們不像是要搶身體,完全是要人命。”
池凜也沒任何的驚訝:“是,就算是屍體,也可以用來還魂,而且屍體還更聽話。”
聽到這些,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林小鷙終於打了一個寒戰,臉色也白了一個色號。
“抱歉小鷙。”池凜出生入死又經曆了無數奇談怪事,樓覓膽大,和她說話慣了,措辭方麵有點沒收住。
見林小鷙神色慌張,池凜誠懇地道歉:“將你們卷進這麼恐怖的事件,真的很過意不去。”
林小鷙搖搖頭:“這又不是你們的錯,而且你不是將我們保護得很好麼,我也沒什麼事。隻是……”
池凜和樓覓早就商量好了:“這段時間你們就搬到我們家住吧,我們實在不放心,咱們住在一塊能彼此照應,我真的一點都不想你們再受傷。”
池凜甚至握住了林小鷙的手。
林小鷙看她發紅的眼睛裡覆了一層眼淚,看得出來是真的著急。
以前覺得阿凜這個人挺冷淡的,除了她姐姐之外,也沒看她對什麼人什麼事有過明顯的熱情。
沒想到她跟灼凝已經在她心上了。
池凜的提議的確讓林小鷙有了安全感,池凜的身手她懂,在小公園那會兒,一出場十招之內就把對方兩個人一塊兒製服了,隻要有她在,人身安全不是問題。
“那我和灼凝就打擾了,我這邊估計是瞞不住我爸媽的,我也會從他們那邊調派一些人手過來保護咱們。”林小鷙說,“對了,我要去接灼凝的媽媽,她現在估計快要急瘋了。”
“你身上有傷就彆跑了,我去一趟。”
“好,辛苦了阿凜。”
樓覓迅速聯係了一家頂尖的安保公司,雇了20位保鏢,一撥人去保護樓力行和彭梓媛,一撥人接浮屠謝不虞她們到家裡。
“嗯,你們跟他們來就是。”樓覓給謝不虞視頻,“讓嵐姐和互互也一塊兒來,路上注意安全,有什麼事直接打我電話。沒關係,我家住得下,再來十個人都住得下,放心吧。”
爺爺奶奶那邊也要接來,樓覓打電話跟爺爺奶奶耐心解釋這件事,對麵聽出了她擔憂的語氣,也就沒有多問,一切按照她的指示行事。
安排完一切後,樓覓疲憊地捏了捏眼睛。
身邊隻要是跟她親近的人,都收到了威脅,這種感覺讓她極其不甘且憤怒!
她早就將阿寶所有的聯係方式拉黑了,她思索了片刻,拿出再戰江湖的接入晶體。
飛鴿傳書,收信人阿寶本寶:
【恩怨是你我之間的事,何必連累其他無辜的人?如果你恨我,儘管衝著我一個人來,我樓覓不躲不閃就在這裡等著你。】
看完了信,一隻雪白的手將紙團揉碎,頓了頓,再展開,舍不得似的又看了一遍。
即便是電子信箋,這一字一句也屬於樓覓。
阿寶嗅著紙團,微笑:“有她的氣息。”
小v坐在她身邊,看著腳下幾千階,似乎和地獄相連的台階。
阿寶將紙團咬成一片一片,吞進口中。
“好甜哦。”她靠在小v的肩頭,心滿意足地笑。
沒有得到阿寶的回信,池凜回來了。
“林小鷙呢?”
“她爸媽趕來了,正在和她說話。”
“你都跟她說了?”
“嗯。”
樓覓捏了捏她的手,沒再說話,有些累,坐在門口的椅子上。
“陛下。”
池凜站到她麵前,溫柔地抱住她的腦袋,幫她按摩,緩解壓力。
“這不是你的錯。”池凜非常明白她在想什麼,“你沒有做錯任何事,傷害任何人。陛下……”
池凜堅定地說:“無論發生什麼事,你要記得,身邊有我。我一定會保護你。”
樓覓抬頭看她,撫摸她有些發涼的臉龐:
“放心,我就是有點倦了,剛回來就遇到這種事,心裡沒什麼準備。等我調整一下就行。咱們啊當然是互相保護。小凜,有你在我一點都不怕,但是你要知道,你才是我的寶貝,是我的一切。無論如何,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
大概是身邊的人連續受到生命威脅,一向堅強且看上去有點兒沒心沒肺的樓覓都變得多愁善感起來。
但很快,這種焦慮的情緒變成了對親友無微不至的關切。
樓覓已經做好了一切提醒和防護的工作,甚至聯係了一些朋友,開始著手調查阿寶和小v那邊的狀況。
等魏灼凝醒了,還是有點燒,但意識清醒,警察又來作筆錄,讓她把所有的細節都說明白。
警察人在病房裡,樓覓和池凜在外麵等著,有一位身材高挑,穿著淺灰色風衣的女人走到樓覓身邊,叫了她一聲:
“樓總。”
樓覓拍拍池凜,示意她離開一會兒,跟著那女人走了。
“警局上下都很重視這件事,出動得也很快,但事情沒這麼快解決。”
阿透私人事務所的老板在接到樓覓的電話後,親自跑了醫院一趟,給她帶了些關鍵的消息來。
“為什麼?”
“公園抓到的那兩個人出了狀況。”
阿透打開手機,調出了一個視頻給樓覓看:
“這是警局門口的監控,看這兒,人剛帶下車在警局門口就死了。”
“怎麼死的?”
“不知道,警方那邊也很迷茫,除了戴手銬之外根本沒人碰到他們,身上的傷也不算致命,忽然就死了。”阿透看著周圍的環境,手裡拿著個麵包吃著,麵帶微笑表情輕鬆,讓她們看上去像是在討論一些有趣的瑣事,儘量降低存在感,
“路過的法醫看一眼就知道那倆死了有好幾天了,他們運回來的是屍體。樓總沒看見在場的警察什麼表情,都是見過大場麵的人,一個個也嚇懵了。”
她本以為樓覓聽到這麼離奇的事情時會詫異不已,沒想到樓覓的表情就像是聽到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一般,隻是點了點頭,喝了一口手中的罐裝咖啡。
深藏不露啊。
阿透將麵包全部吃完,把視頻傳給了樓覓,臨走前說:
“警察、阿寶和你這邊都在找的無人機,我有了點線索。隻要拿到那玩意,警方就能定阿寶的罪。再給我點時間,一定給樓總滿意的答複。”
樓覓當場又轉了一百萬給阿透:“麻煩你了。”
“我就喜歡樓總這種爽快人。行,我走了,有消息了第一時間跟你聯係。”
樓覓看著阿透離開醫院,她知道這個人本事大得很,還是時悅的老同學。
雖然收費高了些,但想要的資料,隻要存在在這個世界上,就沒有她找不到的。
警方辦案自然都得講究證據,樓覓沒辦法將魂穿這種事當做證據提供給現代警方。
但走過必留下痕跡,彆以為可以永遠逍遙自在地躲在幕後。
樓覓將手裡的易拉罐捏扁,往垃圾桶的方向投擲。
一投即命中。
樓覓再次登錄再戰江湖,阿寶已經收到她的信了,但是沒有回複。
她獨自一人將阿寶的工會拆了個乾淨,把曾經屬於她,被阿寶偷走的所有裝備掘地三尺,全都挖了出來,一一奪回。
她曾經覺得阿寶是自己的徒弟,也被自己當著全世界的麵拒絕,之後阿寶的打擊報複她就當阿寶瘋了,並不和她計較。
可現在看來,阿寶是真的瘋了,她忍一時,結果換來的是對方的變本加厲。
樓覓覺得自己無需再忍。
隻要是我的東西,即便是一根寒毛,你也彆想再得到。
阿寶工會從裡到外被樓覓洗劫一空,樓覓甚至都不屑登小號,直接大號上來屠殺。
這事兒還上了新聞,論壇裡也在瘋狂討論,說高樓覓雪這是為謝不虞和浮屠複仇來了,複仇的手段非常潑辣,的確是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高樓覓雪。
阿寶對這件事絲毫不在意,洗劫就洗劫,遊戲裡的東西她完全不放在心上。
而且,今天是去療養院看她媽媽的日子。
到了療養院,發現媽媽沒在病房。
阿寶手裡拿著一大捧的花,拉住路過的護士問她。
“你朋友不是把阿姨推出去了嗎?”護士還覺得奇怪,“就是之前和你一起來過的那位女士,說帶阿姨去花園裡曬曬太陽。”
一起來過?
三年前她和樓覓的確一起來過,那時樓覓就已經是知名電競選手,護士自然記下了她。
除了樓覓之外,她沒帶任何人來過,小v都沒有。
阿寶手中的花丟在地上,立即往花園狂奔。
到了花園,她看見樓覓正在將她媽媽往花園外的小樹林推去。
“停下——!”阿寶大叫一聲就要追上去,忽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摁倒在地。
阿寶用力掙紮,身後就像是壓著一座巍峨的山一般,完全無法動彈。
池凜冰冷的聲音出現在她耳邊:
“如果再做無聊的事,可不會像今天這麼簡單了結。我會讓你為自己做過的所有事情負責。”
池凜扯起她的頭發,將她的長發齊著後腦割斷,狠狠往前一推,阿寶的腦袋撞在地麵上,陷入短暫的昏迷。
意識還沒有恢複多少,她便渾渾噩噩地站起身,呼喚著她媽媽。
“寶寶?”
她媽媽坐在輪椅上,獨自一人在小樹林中,安然無事。
她媽媽有些老年癡呆,看著她像是認識又像是不認識:
她指了指自己的額頭:“破了。”
阿寶擦了擦從額頭上流下來的血,對媽媽笑道:“今天有好好吃飯嗎?”
媽媽並沒有理會她,繼續玩手中的小玩偶。
這小玩偶是樓覓帶來的,是她曾經送給樓覓的生日禮物。
樓覓一並還給她了。
阿寶垂著眼眸冷笑,把玩偶拿過來,順手丟到一旁的草地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