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汐一直都是在笑的,隻不過她的笑容幅度並不大,所以才會像是這樣有些冰冷的模樣。
對於這點,黑尾鐵朗倒是很有話語權。他每次看到木汐,都會覺得穿著一身帝光校服站在那裡的她好像透著一種迷茫。
好像她……不知道應該往哪裡去。
作為排球中攔網的司令塔,黑尾鐵朗自認為自己還是比較擅長揣測對麵攻手的意圖。每一次都儘可能預測、然後再在腦海中分析是直接封死秋鹿還是製造反攻擊會是他的強項。因此在看到那個黑色中發的少女又一次站在那裡,他在一群前輩調侃的目光中還是沒有忍住,走去了她的身邊。
“你好像很在意我有沒有笑?”
“不哦,在這方麵我還是看得出來的。”
將自己的手從她麵前放下,黑尾鐵朗拉著車廂裡的吊環,朝著木汐的方向偏下:“隻是擔心你會被誤解。”
“沒有的事。”
“真的?”
少年的尾音上挑,但他並不是表現出自己的不信任,隻是有些惋惜:“那真可惜。”
“可惜什麼?”
“高中不來音駒麼?我們高中部的偏差值不錯哦。”
聽著這有些突兀的邀請木汐終於看向那雙眼睛,黑尾鐵朗從她這個角度看過去,幾乎和她家附近小公園裡一隻黑貓一模一樣——好奇到蠢蠢欲動想要伸爪子扒拉她,卻又覺得好像這樣不夠有意思,使勁思考怎麼使壞。
“現在說這個太早了點。”
“先考慮起來,至少多個選擇也不錯。”
他倒不覺得這有很早,畢竟先到先得,帝光沒有高中部,那高中考慮下音駒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
“不過我忘記問了,你成績怎麼樣?”
成績怎麼樣,這五個字可是學生時代的禁忌。虧黑尾鐵朗能說得出來,要不是她重生了一回,現在怕是直接把這個人拉黑了。
“你呢。”
“哎呀,鄙人不才,但在生物上還是不錯的。”
“我懂,所以彆的都不太行。上次帝光月考,我年級第五。”
“……”
看他有些目瞪口呆的模樣,木汐嘴角的弧度更加擴大了兩分。重生一回,她最大的優勢就是知道如何去從學習中獲得樂趣。再加上初中難度也沒那麼高,能夠拿到比之前更好的成績完全是理所當然的。
“所以,我覺得我屬於可以隨便挑學校的類型。”
慢條斯理地把這個邀請給推了回去,她不管怎麼樣都是不可能報考音駒的:“而且音駒有從小學到高中,我高中才去,怕被排擠。”
“不會的啦。”
聽到第二個理由黑尾鐵朗哭笑不得,覺得大約這才是她在意的事情:“放心,我們音駒可是很包容的。”
“那也再說吧。”
窗外的橘粉色一點點開始變得濃重,木汐拉著吊環隨著電車前進微微晃動,聲音裡多了點好奇:“你們今天贏了?”
“嗯,贏了,不過下場估計會很麻煩。”
“加油。”
“這麼沒有誠意麼?不是應該說‘那你們下場比賽我來給你們加油’這類話?”
“不要,我討厭看比賽。”
“討厭看比賽?為什麼?”
黑尾鐵朗有些詫異,按照木汐之前的表現來看,她不是什麼對運動項目很排斥的人,甚至於本人應該也是在打籃球,怎麼會討厭看比賽?
“準確來說是,我討厭看……不知道結果的比賽。”
“噗,每場比賽開始的時候,不都是不知道結果麼。”
“不是的,有的比賽我會知道結果。”
印象裡看過的那些暫且不論,音駒這幾年一直到黑尾鐵朗高三那年的春高,按照設定更是都沒突圍成功過。至於彆的比賽……
“我討厭看到輸。”
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應該說木汐對他太沒有信心,還是真的很在意他,黑尾鐵朗輕笑出聲,卻也沒有再次邀請,看木汐不想再理會自己索性又往她的方向蹭了蹭:“所以學妹的意思,是討厭看到我輸掉比賽?”
好煩,這個人真的好煩,他就不會閉嘴麼?
仿佛是看出木汐的煩躁,黑尾鐵朗反而變本加厲,甚至於馬上都要湊到她耳邊:“隻要是比賽,就不會有持續的贏家。”
她知道,但是她還是不喜歡。
“你可不可以……”
猛地轉頭看到眼前人似乎都快要碰上自己,木汐立刻往後退半步,看著同樣愣住的黑尾鐵朗等電車停穩,毫不猶豫正麵一腳踩了上去:“你還是閉嘴比較好。”
“嘶,好痛。”
才不會痛,她知道他之後還有比賽,用的力不大,最多就疼兩三秒。
高挑的黑發少女消失在了重重人群之中,旁邊原本隱晦用眼角餘光觀察的音駒隊友們看到自家狼狽的學弟,一個個都毫不客氣笑出聲。
“總比有些人沒有好。”
“黑尾你說什麼??”
“哎呀,我可沒說你哦夜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