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黑尾鐵朗這句格外幽怨的話,木汐莫名其妙從中感覺到了點心虛。等小柳花子拿著相機繼續去找彆人拍照,還沒等她再開口卻聽到旁邊少年打斷了她的解釋:“我一直都沒關係哦。”
“……誒?”
“我知道的。”
看到少年帶著點笑意的側臉,木汐隨意地嗯了一聲,帶著他走過學校排球部的攤位:“你知道什麼?”
“其實我也有很擔心的嘛,因為忙著接下來的春高什麼的,怕你會生氣。”
“因為很少時間碰麵?”
“嗯,所以說你當時來音駒的話多好。”
沒忍住輕輕歎了口氣,不過黑尾鐵朗也知道按照木汐的性格一直沒開口肯定是有原因。看自己一路被她領到空無一人連狗也沒有、隻在旁邊蹲了隻烏鴉的園藝社,黑尾鐵朗瞬間警覺:“那隻烏鴉怎麼在這裡?”
“嗯?它一直都在啊。”
回到自己的地盤,看到一人一鳥互相死死盯住對方不動彈的樣子按下電水壺按鈕,搜出茶包放在茶杯裡看他們居然還在玩鬥雞眼。在心裡默念完一遍“點兵點將”,木汐才伸手輕輕拉了拉黑尾鐵朗的校服外套下擺:“想知道原因麼?”
“原因?”
少年下意識轉過頭的那刻烏鴉贏了這場比賽,很是得意洋洋地嘎了一聲,拍打著翅膀飛去葡萄架上麵滿意地踩了踩又蹲下,頭一偏一偏地示意木汐倒點鳥食出來。認命地伺候完烏鴉大爺,木汐將燒好的水倒在杯子裡,順手給黑尾鐵朗推去麵前的茶杯:“因為……那個,你知道的,藝術源於生活,但是少女漫也終究是霓虹國的少女漫。”
想到兩個人剛見麵時木汐吐槽的“一上高中就戀愛”,黑尾鐵朗拿著茶杯聽她斟酌言語,撐著下巴笑意更深:“不是木小汐你不願意,而是有更深層的原因。”
“……”
“嘛,我可是很貼心的哦,沒關係,但是這樣好針對我。”
“所以?”
“補償。”
聽到那幾乎可以說是一錘定音的兩個字,木汐反而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然而在下一秒就發現自己的手被慢慢握住,她沒忍住往後縮了縮,抬眼看向眼前的少年,表情也多了點慌亂。
“要補償的話,也很簡單。”
“是什麼?”
少女的手指修長,手心有著些許應該是耕作之後留下的老繭。她的手相比彆的女生更加修長,手掌更粗糙,右手的食指與中指對比普通情況有些變形,手指關節同樣粗大很多。
那是拚搏之後留下的痕跡,很漂亮,和他很像。
輕笑著抬起她的手,隨即低下頭在她的手背上留下一個吻,看到漲紅了臉的木汐黑尾鐵朗眨了眨眼睛,倒也不再說些什麼彆的話:“不隻是這樣,如果我說才開始,你會不會跑?”
會跑麼?
手背上擦過的溫熱呼吸與輕柔的觸感都是無比真實,他抬起頭注視著自己的眼睛,淩亂的劉海遮擋了部分麵容,卻始終能夠感覺到他的小心翼翼。木汐盯著他好久才猛然抽回手,在黑尾鐵朗驚愕的目光中突然將他垂下一半的劉海給推了上去。
“嗯,你的發際線很健康,安心了。”
“哪有這樣的!”
聽到這句話黑尾鐵朗哭笑不得地看著她,而木汐的手慢慢從額頭上一點點劃下,感受到發絲劃過手心的觸感時沒忍住多補充了一句:“頭發還很硬,怪不得會是這樣的發型。”
“小木同學不喜歡?”
“與其說是不喜歡,還不如說我深有感觸。”
以前中發的時候她的頭發也總是不聽話,熱水熱毛巾發油全都用上了還總是翹起一點。現在留長以後那一縷頭發又像是自然卷,總是找著機會就要表現出它的桀驁不馴。
“一直想說,你接下來頭發就不剪了?”
將手抽回後拿起旁邊放著的茶杯,淺淺喝了一口後木汐才像是想到什麼反應過來:“你喜歡中發?”
“我?不管木小汐你留什麼發型,我都挺喜歡的。”
“……”
聽到他聲音裡還憋著笑,木汐瞥了眼自己因為燒烤攤工作紮起的馬尾,突然伸出手勾下自己手腕上的備用黑皮筋,在黑尾鐵朗好奇的目光中套在了他的手腕上。
“嗯?這是什麼?”
“你可以理解為這是一種儀式。”
沒有解釋太多,看到那根黑皮筋套在黑尾鐵朗手腕上勒出一道痕跡的模樣木汐沉默片刻,隨即表情十分真誠地開口:“你手腕也太粗了。”
“這種事情我很無辜哦。”
“我知道。”
她當然知道這件事情對於黑尾鐵朗而言很無辜,但是要真的在他手腕上留下傷痕她也是不願意的。
“嗯……不過稍微拉鬆一點沒關係吧?”
“可以。”
沒有去問木汐這到底是什麼儀式,畢竟真的問了黑尾鐵朗估計她也不會說。她在這方麵從來都是最精明不過,從來不會給人留下什麼把柄。
不過黑皮筋,是什麼含義?
“你今天排球部不用訓練麼?”
“要哦,課可以請假,但是排球部那邊確實到點就要走。”
就像是她自己隻會在放學之後去音駒,木汐很明白剛才開始就隱晦開始看表的黑尾鐵朗在想什麼。確認好手機上的時間她索性站了起來,隨即拿起旁邊修剪花枝的剪刀猶豫了下,扭頭看他笑起來的樣子又放了下去:“既然你後麵還要回音駒,那我就不給你了。”
“誒,可是我很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