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上這個沒有說明書的“金手指”以來,越殊不記得這已是他第幾次打出問號。
一個個疑惑如泡泡般從心底飄出。
新出現的[功德]意味著什麼?有什麼作用?該如何獲取?“命運的啟示”又是什麼?是某種向他劇透未來的“預言”嗎?
未來必死的命運、突然更新的[功德]、可以通過努力獲取的“命運啟示”……所有關鍵線索在越殊腦海中飛速排列組合。
經過一番冷靜的思考,他暫且有了判斷:
“也就是說,我可以通過努力獲取功德,而一定量的功德或許能開啟‘命運的啟示’,從而有望提前預知未來的災劫?”
一旦有所預見,死亡就不再是必然。
光幕消失,越殊神色依舊平靜。
他並未完全相信來曆不明的光幕,無論是突如其來的死亡厄運,還是化解厄運的轉機。除非某一日金手指的作用得到證明。
不過,既然開啟金手指所需要的隻是“功德”,而不是什麼“鮮血”、“靈魂”、“恐懼”、“絕望”此類一看就充斥著邪惡意味的物事,姑且信它一回又有何妨?
他不必做任何多餘之事,不必為此改變自我,隻需按照既定的軌跡繼續向前而已。
隻因獲取功德與越殊規劃的人生道路不僅沒有任何衝突,反而天造地設一般契合。
行醫救人,是否會有功德加身?
虛幻飄渺又無形的功德真的存在嗎?
凡人之身,果真能竊取天機,預見未來?
神秘而未知的超凡線索出現在眼前,越殊已然忘卻死亡的恐懼,隻餘好奇與期待。
他還有足夠的時間去探索。
·
越殊痼疾儘去的消息傳到州牧府沒過幾日,闊彆半年的常以周便出現在他麵前。
他足蹬皮靴,身著一襲赤色騎裝,背上還背著一隻小短弓,儼然威風凜凜的模樣。
當初臨彆時他曾讓越殊養好身體就回州牧府,可半年過去,年僅七歲的小朋友終於明白過來,想要小夥伴重新回到州牧府與他作伴,恐怕已是奢望。
想通此點的常以周直呼上當。
這點困難卻難不倒常以周。
——山不就我,我便就山。
小夥伴不去找他,他來找小夥伴就是了。沒有小夥伴輔導,學習都重新變得枯燥。至於玩耍,一個人玩耍又有什麼意思?
於是,趁著這一日二哥常以信休沐在家,常以周難得撒嬌一回,終於央得二哥同意,帶著他一道入雲隱山,上歸一觀。
他不僅人來了,還帶來兩匹小馬駒。
一曰白霜,一曰青雷。馬如其名,前者毛發純白,絕無雜色;後者毛發青黑,鬃毛間有道道交錯的紋路,似雷霆閃電一般。
一黑一白兩匹小馬駒身形嬌小,隻比狼狗稍大,看過來的眼睛透著溫馴靈動的光。
越殊望著兩匹小馬駒陷入沉默。
“……這是?”
“這是我們說好的小馬駒啊!”
常以周的口吻理所當然:“我可是特意挑了好久呢。怎麼樣,長生你先選一匹?”
嘴上說著讓越殊先選一匹,他滴溜溜轉動的眼珠卻總忍不住朝著青雷的方向瞥去。
越殊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心思。
他本就不打算選。
“太貴重了,我不能要。”
馬匹本就難得,何況是這等一看就血統不凡的“寶馬”,隻怕抵得上整間歸一觀的資產。說不定就算賣掉歸一觀都買不起。
常以周卻是豪氣地一擺手。
“區區一匹小馬駒,長生你彆不肯收。我阿父說過,送出的禮沒有收回的道理。”
他和長生那是什麼關係?是就差斬雞頭、燒黃紙、拜把子的好兄弟!何須客氣?
一旁,領他來的州牧府二公子常以信笑道:“長生且收下罷。清虛道長於舍弟有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