酈瓊回答道:“好叫官家知道,臣還真是好奇問過,洪老七說這丐幫規矩森嚴,隻有三袋以上弟子才可以傳授些武功,他因為機靈能乾,為國家忠義毫不惜身,得了幫裡長老青睞,小小年紀學了一套‘逍遙遊’掌法,臣後來收他入伍之後,也看他演練過,覺得並不適用於戰場,就教他使用雙鞭殺敵。這孩子確實天分好,進步快,北伐之後論功已經升了都頭。”
趙玖還是覺得怪異,道:“聽酈卿的口氣,也是很喜歡他的,為何你這州學生出身的儒將,不給他起個正經些名字,老七老七地叫著,將來有了出息就有些丟醜了。”
說到這裡,酈瓊神色閃過一些不忍,歎道:“官家,臣也有過這個想法,名字都給他起好了,叫洪正道,意在誇讚他流落敵國始終不忘正義,大道直行。可老七說他這名字是父母所賜,想著賤名好養活,如今家裡是再也沒有彆人了,他萬萬不能再改了姓名,忘了根本,那是不當人子。”
趙官家聽後,也不再多說,去看比賽了。洪老七畢竟年輕,靈動許多,而郭進是個悍將,花樣不多隻是橫打。隻見那洪老七一閃身子,雙手分彆點出,已中郭進穴道,跟著一腳踢中了他腰間“誌室穴”。郭進哪裡會這些江湖做派,身上一麻,大喝道:“小子,敢使妖法,吃我一馬勺。”
完全忘了現在比賽沒有馬勺在手,乾脆砂鍋大的拳頭當了馬勺,突突往前砸去。
另一邊,楊再興卻已經被王世雄一招踢中右腿的風市穴。登時便小腿發軟,幾乎跌倒,此人更是個癲狂的,窮追猛打起來,雙拳揮動如風,卻是招招帶著力道,王世雄挨了兩下,心道:“我本不欲你輸得太難看,得罪嶽王爺,可也不能一味挨打。”說著忽然掌風一轉精準抓著他一條手臂,反轉者運了巧勁內功給他卸了然後趁他疼痛,一腳將其踹出場外。
楊再興不顧手臂脫臼,立刻站起來大罵:“姓王的,你使詐!”
王世雄焉能讓他汙蔑,當即道;“這位楊兄好沒道理,在下一未偷襲二沒使暗器,怎麼使詐了,今日官家和各位郡王在此,你豈可憑空汙人清白。”韓世忠研究地圖去了,要不早下場護犢子了。
他們這邊的場景被趙玖看到了,先命人給楊再興安上胳膊,又將來兩人人招來,道:“楊再興,你說王世雄使詐,可有說法,不然你雖然職位高於他,也不可胡說八道。”
原來楊再興乃是禦營前軍副統領,而王世雄則隻是準備將。
楊再興再混不吝,也知道官家麵前不敢放肆,因而道:“官家,臣本打的好好的,可是這小子扭我手臂是一會兒熱一會麻,渾似是南方那裡的麻藥,因此臣說他使詐。”
趙玖儘力不偏不倚,又看向被告人,“王世雄,你又有何辯解,直說來便是。”
王世雄有些無奈,道:“好叫官家知道,臣絕沒有用什麼下三濫的麻藥毒物,剛才我使用的招數是平常的扭打,但臣自幼習武,又喜本朝陳傳老祖的氣功之學,因此以內功輔助招式,兼會點穴,才會讓這位楊副統領誤會。”
楊再興仍是有些不信,但當著官家也不好說搜身什麼的,趙官家讀遍金古,知道王世雄八成沒說謊,高聲說:“呂本中,你對這些雜學頗為上心,可能給這兩位解惑?”
你要讓呂本中評價啥“太祖長拳”,估計他當場就成蚊香眼了,但若說到氣功,當下侃侃而談,道:“氣功一詞最早見於晉代《淨明宗教錄》一書,重在調息,調身,調心,以求強身健體、防病治病、健身延年,強調吐納和入靜。若用在武學上,也可以叫內功,據英宗朝武學宗師譚宗芳解釋,即是通過吐納的方式,呼出體內濁氣,吸入清氣,通過經脈行氣,丹田存氣的方式,最終達到氣力漸增、充養全身經絡及臟腑的效果。”
他自認為算是說的深入淺出,誰知道楊再興是個混不吝的,對著官家不敢如何,對一個紅袍官員就沒那麼客氣了,“喂,這位官人,你解釋這半天,還是沒說內功為啥就會讓人酸麻無力。咱們這是軍運會,你就彆掉書袋了。”感謝嶽飛多年教育,他雖然說得有點莽撞,但還是保持了基本的客氣。但饒是如此,呂本中還是鬨了個大紅臉。
趙官家一看,乾脆道:“楊再興,你可和你們魏王比試過?”
楊再興倒是坦蕩,道:“元帥是個真好漢,俺和他拚力氣,他就像木樁似的拉不動。”
趙玖道:“對了,其實這個武功啊,分為外功和內功兩種,沙場拚殺或者一般的江湖人士,都是隻學外功。但人的潛力無限,若是要成為頂級的真好漢,就要內外兼修,以內功運行激發人的潛力,到了一定境界,飛花落葉皆可成為武器,與人打鬥時自然可以運氣抵禦,這也就是剛才你為什麼酸麻的原因,同時人周身有幾百處穴道,打中了就會各種不舒服。呂學士剛才說的譚宗芳,就是內功大家,他又弟子周侗,再傳弟子就是你們元帥嶽鵬舉。不信你回去問問他,這內功也好打穴也好,他會是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