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才進來的時候就看過了,院子裡乾乾淨淨的,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隻是還殘存著一些淡淡的血液腥臭。
昨日李玄特意將所有痕跡都凍碎了處理,但味道卻一時之間難以揮發掉。
畢竟是那麼大數量的蛇蟲鼠蟻,貓貓們進食的過程中難免殘留下不少味道。
早上玉兒也衝刷過院子,但還是瞞不過趙奉這樣的人精。
“今日宮中出了些事情,因此特來看看公主殿下是否安好?”
“公主殿下,昨晚歇息的好嗎?”
趙奉試探道。
安康公主露出茫然的表情,沒有草率回答,而是先看了眼李玄,然後又看了看玉兒。
每晚李玄都陪在她的身邊安睡,如果有動靜,一定瞞不過李玄。
因此安康公主下意識的先看了看李玄。
結果看到李玄對自己輕輕點了點頭。
這個時候,玉兒也適時的上前,貼在安康公主的耳邊低語幾句,簡單說清楚了昨晚發生的事情。
安康公主聽到不禁訝然,沒想到昨晚自己正睡得香時,來了那麼多的不速之客。
但安康公主眼珠一轉,沒有立即回答趙奉的問題,反問一句:“趙總管,安康想問問,不知宮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尚總管當即低頭憋笑,趙奉勉為其難的答道:“宮裡鬨了些蟲災,驚擾了許多貴人,導致宮中有些人心惶惶。”
他接著裝作現在才知道一般,接著說道:“看樣子景陽宮也受到了波及,公主殿下速來柔膚弱體,想來也受到了不小的驚嚇。”
趙奉一臉期待的問道。
如此明示下,安康公主也哭笑不得,問道:“那趙總管是希望我受驚嚇呢?還是沒受驚嚇呢?”
“哎呀,公主殿下真是說笑了。”
趙奉此時笑不是笑,表情精彩極了。
李玄也是看出了端倪,心中暗罵一聲:“原來是你這個老東西。”
倒不是安康公主和李玄有多麼的直覺敏銳,而是趙奉故意沒怎麼掩飾,用一種極為笨拙的態度隱藏自己的意圖。
這位可是內務府總管,他會是一個笨拙之人嗎?
人家隻是不好意思直說,拐彎抹角的請罪,放低了姿態,想讓安康公主感到掌控了局麵。
李玄也隻是能模糊的猜測到趙奉的意圖。
但他能將這種事情做得讓人如此舒服,當真是了不得的手段。
就連李玄能猜到的想法,或許都是趙奉有意為之。
簡直是把人做到了一定的境地。
“善於處理人情世故,又如此洞悉人心。”
“這宮裡當真是藏龍臥虎啊。”
現在的李玄是,“三十歲”的我嗤之以鼻,“一歲”的我逐句分析。
他這些日子跟這些人精打交道,學到的人情世故比之前三十年加起來還要多。
看兩邊都笑了起來,氣氛輕鬆,尚總管便適時的插嘴道:“奉兒,你也彆跟公主殿下繞圈子了,還不立即跪下請罪。”
尚總管很少在外人麵前如此稱呼趙奉,在外邊都是給足了這位義子的麵子,但現在卻破天荒的如此說道。
趙奉也不猶豫,當即跪下,扣頭請罪。
“老奴有罪,還請公主殿下嚴懲!”
趙奉的腔調拿捏到位,既有對自己的恨鐵不成鋼,又有事後悔過的羞憤交加,那輕輕顫動的哭腔更是畫龍點睛之筆。
就這麼一跪,當即就顯出了水平的差距。
三小隻被唬的一愣一愣,心中同時想道:
“好專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