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奉的話,也是讓李玄鬆了口氣。
先前看他突然吐血,還以為出了什麼問題呢。
尚總管親自檢查了一下趙奉的身體,也是舒展了眉頭。
“果真好了點兒。”
尚總管雖然也很開心,但神色間還有不少憂慮之色。
“乾爹,雖然隻恢複了一點,但也是希望啊。”
“這傷疤總共就這麼大,多來幾次肯定能好的。”
反倒是趙奉笑著安慰起了尚總管。
尚總管點點頭,並沒有說什麼。
他先前接下黑血的瓷瓶則是已經悄悄的收了起來。
事關義子的性命,尚總管也不得不小心。
他打算找個時間,讓人好好分析一下趙奉先前吐出的黑血。
若真的沒有問題,自然是最好。
實在是趙奉的傷勢太過久遠,雖然李玄的陰陽真氣神奇,尚總管也害怕會不會帶來什麼負麵的效果。
畢竟,他這義子也和他一樣,都是一把老骨頭了,經不起太多的折騰。
李玄也是不放心的用陰陽真氣查看了一下趙奉的身體。
發現他胸口下的腐化部位比先前也就小了微不可查的一絲。
但和趙奉說得一樣,隻要持之以恒,這些腐化部位必然有重現生機的可能。
李玄喵了一聲,然後仔細的詢問趙奉現在的感受。
虧得之前見過薛太醫行醫,李玄問起這些問題來,也是頗有章法。
不一會兒,李玄就摸清楚了趙奉此時的身體狀況。
先前咳出黑血的時候,讓趙奉疼痛難忍,但如今卻是好受多了,感覺體內的真氣流轉起來都輕鬆了不少。
除了身體變得更加輕鬆以外,趙奉倒是並沒有其他的異常情況。
李玄問完趙奉的情況之後,看向了尚總管。
他這邊已經沒有問題了,就看尚總管還有沒有其他的意見。
“雖說現在看起來並沒有問題,但小心起見還是多觀察幾天吧。”
“奉兒,你這幾天也好好留意自己的身體情況。”
“等到萬無一失,我們再繼續下一次的治療。”
“阿玄,你看如何?”
尚總管說完,詢問著李玄的意見。
李玄點點頭,也是覺得這樣更加穩妥一些。
趙奉本想說些什麼,但想一想又閉上了嘴,跟著同意了這個方案。
所有的事情都告一段落,李玄本想和尚總管一起返回興慶宮,結果尚總管說還有事需要處理,讓李玄先行離去。
正好李玄也著急回家找安康公主睡覺,隨便招呼一聲,便自行出宮。
而等李玄離開之後,趙奉才對尚總管說道:
“乾爹,用得著這麼小心嗎?”
尚總管搖搖頭,答道:
“還是小心一些為好,你這傷也幾十年了,也不急這幾天,耐心一些吧。”
尚總管勸了勸自己的義子。
他可以理解趙奉急於恢複健康的心情,但以他們的身份,每一步都要謹慎再謹慎。
今晚,他們兩人私下尋求李玄的幫助,其實已經違反了一些原則。
趙奉身居內務府總管的要位,要是有個好歹,根本就沒法向永元帝交代。
但這個心結已經困擾了他們父子倆太久,這才有了今晚拜托李玄一事。
因為他們都明白,若是請示永元帝之後,再做決定的話,隻怕永元帝大概率是不願意讓他們冒險的。
畢竟,陰陽真氣的治療效果,誰也沒有確認過。
尚總管和趙奉僅僅是通過阿翔的例子,再加上自己的推論,才有了今天的冒險一試。
萬幸,結果看起來是好的。
但假如有個意外,永元帝可就失去了趙奉這樣得力的幫手了。
而這樣的損失,對於如今要麵對複雜局勢的永元帝來說,是無法接受的。
“乾爹,這事要如何跟陛下稟報啊?”
想到他們今天的決定都是瞞著永元帝做的,趙奉也不禁苦惱起來。
“有些事還是爛在肚子裡吧。”
“你要實在過意不去,不也有臨終懺悔一說嘛。”
尚總管的話讓趙奉不禁搖頭失笑,但也明白了自家乾爹的想法。
確實,他們今晚做的事情可算不上忠仆。
接下來的幾天,因為李玄的陰陽真極決已經圓滿,便窩在興慶宮裡看葉老給他的那五本功法秘籍。
這五本都是六品感氣境的功法,李玄如今都練成了陰陽真氣,練起來是一點難度都沒有。
當然了,他明白葉老真正的用意是讓他熟練用陰陽真氣轉化五行的能力。
又過了幾天之後,李玄和尚總管再次入宮,為趙奉進行第二次的治療。
看起來,這段時間的觀察已經確定了陰陽真氣的治療對趙奉沒有產生負麵的作用。
可當李玄來到內務府時,看到這裡竟然還有一個意料之外的客人。
“喵?”
李玄歪頭,疑惑的衝那人叫了一聲。
“怎麼?不歡迎啊?”
薛太醫沒好氣的對李玄說道。
“這又不是你們景陽宮,你衝我喵什麼喵?”
李玄轉頭看了看尚總管和趙奉,沒想到他們對薛太醫竟然如此信任,在這種場合還叫上了他。
“難道他們還有不為人知的關係?”
李玄當即險惡的想道。
尚總管哪裡不明白李玄又在胡思亂想,當即乾咳一聲,解釋道:
“薛太醫是來協助治療的,阿玄不必驚訝。”
“之前奉兒吐出的黑血,我請薛太醫分析了一下,結果薛太醫對你的治療手段也很感興趣。”
說罷,尚總管衝李玄打了個眼色,讓他彆想太多。
李玄的眼珠子骨碌碌的轉了幾圈,卻還是沒想明白尚總管此舉的用意。
誠然,薛太醫的醫術肯定在宮中是無人可及的。
可之前趙奉的傷,肯定也找過薛太醫治療。
既然知道薛太醫沒有辦法,現在又為什麼找他來旁觀呢?
李玄百思不得其解。
薛太醫的想法倒是不難去猜。
以薛太醫對醫術的熱誠,知道趙奉的傷勢能夠治愈,自然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心。
但尚總管和趙奉為什麼要請他過來旁觀,這就讓李玄摸不著頭腦了。
“算了,尚總管應該也是有自己的想法吧。”
李玄不再多想,打算做完自己的事情就趕快回去睡覺。
反正他問心無愧,倒是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
治療之前,薛太醫先是為趙奉把脈一番,接著才讓李玄繼續治療。
李玄已經有過一次經驗,第二次更是熟門熟路,模仿上一次的辦法繼續為趙奉治療。
這一次,李玄直到消耗完體內的陰陽真氣才停止了治療。
他發現越是接近腐化部位的中心,他的陰陽真氣就消耗越大。
這一次更是直到陰陽真氣消耗一空,這才罷手。
可是從治療效果上來看,卻是和上一次差不多。
趙奉的反應也是沒有之前那麼大,僅僅是咳嗽了兩聲,便恢複如常,隻不過嘴角染上了黑血。
尚總管跟先前一樣,幫趙奉將咳出的黑血取出,放到了瓷瓶裡麵。
這一次,瓷瓶並沒有立即被封上,而是交給了一旁的薛太醫。
薛太醫看了看瓷瓶內的黑血,之後又平淡的忍著腥臭味,仔細地聞了起來。
“比先前的那瓶黑血還要腥臭。”
李玄,尚總管和趙奉全都看向了薛太醫。
醫術方麵人家是權威。
接著,薛太醫將瓷瓶放到了一旁,然後為趙奉重新診脈。
一段時間過後,薛太醫收回了診脈的手,歎了口氣說道:
“隻怕趙總管的傷勢沒有那麼容易恢複了。”
“薛太醫何出此言?”尚總管當即問道。
“阿玄的陰陽真氣確實神奇,那種治療效果我完全看不懂。”
“可趙總管的傷勢太過久遠,最嚴重處已是一塊腐肉,毫無生機。”
“若非處置得當,這傷勢足以要命。”
“但這也是問題所在。”
“阿玄的陰陽真氣,相比於第一次的治療效果,已經變差了不少。”
“這樣的情況下,在趙總管的傷勢痊愈之前,阿玄會先遇到阻力。”
“直到有一天會再也沒有效果。”
薛太醫的話,讓尚總管和趙奉齊齊皺眉。
而李玄也是認同薛太醫的說法。
第一次為趙奉治療的時候,他體內的陰陽真氣還沒有消耗完,趙奉就咳出黑血,對治療有了很大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