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好了也是一劫,當不好也是一劫。”
“怪不得中庸之道在我前世那麼流行。”
李玄感覺自己上輩子沒長的腦子,這輩子全都補上了。
他將兩位總管的商議從頭聽到了尾,發現後麵似乎沒有自己的戲份了。
跟兩位總管確認這兩天不需要自己再出動之後,李玄就回景陽宮好好休息一下。
李玄這段日子,頻繁往來於大漠館和皇宮,又一直在嚴密監視必勒格的動向,積累了不少的疲勞。
接下來的日子,李玄在景陽宮內,翻看葉老給他的五行功法秘籍,順便陪安康公主和玉兒修煉,每日培養喵兄弟們增進修為,偶爾再去彩雲宮的伴月院看看鄧為先過得如何。
隨著時間的推移,宮裡的氛圍竟然是越發的肅殺。
大家一直都沒有得到永元帝蘇醒過來的消息,從上到下人人自危。
李玄偶然在皇宮裡,還能看到步履匆匆的大臣,個個麵色凝重。
聽過了兩位總管的商議之後,李玄自然知道這些都在永元帝的計劃之內。
李玄雖然聽了兩位總管的即將實施的細節,但並不清楚永元帝的真實用意。
隻是從這種種跡象來看,永元帝所圖不小。
據李玄所知,永元帝的身邊除了兩位總管這樣忠心耿耿的大內宦官以外,並沒有其他的助力。
“永元帝倒也沒有我想得那麼不堪。”
這種種算計都出自永元帝一人之手,手段倒也了得。
隻是可惜他還不夠強大,否則或許還能振興大興,讓國力更加強盛。
這樣的話,前線的衝突恐怕會少不少。
至少,大漠不敢再如此覬覦大興。
……
到了永元帝“昏迷不醒”的第九日。
局勢驟變。
大漠使節團因密謀毒殺大興天子,所有人都被捕入獄。
兵部員外郎王宗宇,勾結大漠,裡通外敵,陷害忠武將軍,打入死牢,秋後問斬。
內常侍段圭、郭勝,參與實施毒殺天子,株連九族。
大漠狼子野心,派遣使節團謀害大興天子,即日起兵討伐。
幾分言簡意賅的詔令下達,卻讓整個京城都為之震驚。
當李玄得到消息時,不禁和安康公主和玉兒麵麵相覷,久久無言。
“大興和大漠,這就開戰了?”
李玄震驚的小嘴都合不上了。
他當即就出了景陽宮,直奔內務府而去。
可走到半途,就發現兩位總管不在那裡,而是在另外的地方。
“在太極宮嗎?”
李玄微微皺眉。
兩位總管倒是難得出現在那裡。
太極宮乃是平日裡永元帝上朝的宮殿,看看時間,如果今天是上朝之日的話,應該還沒有散朝。
李玄一路出了西宮,直奔太極宮而去。
空曠的太極宮廣場上,隻有禁軍守衛。
李玄躲開他們的目光,一路貓貓祟祟的順利溜進了太極宮內。
此時,太極宮內大臣林立,高處的龍椅上,端坐著永元帝的身影。
永元帝此時麵色蒼白,精神萎靡,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樣。
而此時,太極宮內正議論不休。
“陛下,和大漠開戰豈能如此兒戲?”
“兒戲?陛下都叫人毒害了,我們大興還悶不吭聲,朝廷還有何顏麵?”
“此事尚且未有定論,或許是他國陰謀,挑動兩國戰爭,以坐山觀虎鬥,還望陛下明察!”
“犯人都抓完了,還查?查什麼?查人家老娘褲衩什麼色兒嗎?”
“陛下,近幾年災禍不斷,國庫空虛,實非妄動兵戈之機。其次,此等國戰謀劃籌備也需時間,微臣建議從長計議。”
“……”
這些大臣吵個沒完,李玄也是看出來了。
一方想打,一方不想打。
至於誰想打,誰不想打,那可真是一個涇渭分明。
李玄直到今天才親眼看到這文官和勳貴之爭到底有多麼激烈。
他們在朝堂之上都如此毫不留情的互相攻訐,隻怕私底下的情況更糟。
而且李玄也沒有預料到,永元帝竟然會突然發起對大漠的戰爭。
從現在朝堂上一眾大臣們的反應來看,永元帝在下旨之前並沒有將此事拿出來跟大臣們議論。
李玄知道,永元帝想要下達旨意,也不是能夠自己一意孤行的。
若這大興的朝堂是永元帝的一言堂,他早就收拾自己那個圖謀不軌的皇叔了。
據李玄所知,皇帝的旨意需要經過中書省。
而如今的中書令是永元帝之前踢走了梁昭,扶植上去的自己人。
所以,中書省一關是不難過的。
可是永元帝的旨意雖然下達了,但想要執行下去,還需要其他大臣的通力協作,這才有了現在朝堂上的一番爭論。
文官一方想要永元帝收回成令,而勳貴則是巴不得立即開戰。
勳貴一方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如今天賜良機,他們怎能不珍惜這難得的機會。
李玄看著朝堂上團結一致的一眾勳貴,不禁想起了一個細節。
“恐怕永元帝暗中召見忠武將軍,不隻是為了處置他那個弟弟吧?”
“勳貴一方明顯是提前統一了口徑,態度堅決。”
“文官一方雖都是反對意見,但提出的理由五花八門,沒能形成統一有力的口徑。”
“尤其是這件事情,永元帝占了道義啊。”
大漠使節團此次毒殺永元帝的行動,可謂是一記昏招。
至少在李玄看來就是如此。
這件事給永元帝帶來了太多的機遇。
雖然不知道永元帝發動戰爭的理由是什麼,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贏下戰爭的自信,但他敢這麼做,肯定是有利可圖。
這時,禦前一個執鞭的老太監輕甩長鞭,揮出一道刺耳的破空聲。
“肅靜!”
老太監低沉的聲音響起,亂糟糟的朝堂,頓時安靜了下來。
這個執鞭的老太監李玄還是頭一次見。
接著,永元帝緩緩開口道:
“投毒一事,內務府已經查清。”
“是有人覺得還有其他的‘真相’嗎?”
“既如此,不妨說來,與朕聽聽。”
永元帝嘶啞的聲音在殿內回蕩,陰森的目光掃視文官一方,麵色不善。
一直抱有反對意見的文官一噎,默默的將目光投向了當先的一道人影。
鄭王雙手插在衣袖內,一臉平靜的閉目養神。
察覺到眾人的目光,鄭王眼皮一動,睜開了眼睛。
隻見他緩緩抬頭,看向龍椅上的永元帝,接著開口道:
“陛下既然主意已定,臣等必將肝腦塗地,死而後已。”
鄭王一句話,為今日朝堂上爭論不休的話題畫上了一個句號。
文官一方都驚疑不定的看著鄭王,無法理解他的決定,但卻無一人出麵質疑。
朝堂上的氛圍突然陷入到了詭異的寂靜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