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總管微笑點頭,知道趙奉已然下定了決心。
趙奉直接盤膝而坐,將自己的狀態調整到最好。
“阿玄,待會兒還要麻煩你了。”尚總管對李玄說道。
“這樣就可以嗎?要不要再多準備一下?”
李玄有些擔憂的問道。
“不必了,這樣就是最好的安排了。”
“阿玄,你去請薛太醫也過來,有他在旁邊我們也安心一些。”
李玄一想也是這麼一個道理,趕緊到蓮花池旁邊將薛太醫給叫了過來。
薛太醫本來還惱李玄打擾自己研究,可一聽說有風息石可以見識,直接就把小本子給收了起來。
風息石這種寶物,薛太醫也隻是聽說過,還沒親眼見過呢。
有這樣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他自然是不會錯過的。
而當李玄帶著薛太醫返回時,發現這裡又多了一個人,正是葉老。
尚總管恭敬的對葉老拜托幾句,葉老隻是輕輕點頭。
趙奉這次治傷,尚總管可是給他擺出了不小的場麵。
不僅有葉老和薛太醫坐鎮,還請了自己這隻天命者小貓咪,簡直太有排麵了。
李玄嘿嘿傻笑一聲。
這時,趙奉也重新睜開了眼睛,隻見他的雙目中神光內斂,已經將自身的狀態調整到了最好的水平。
趙奉沒有說話,隻是衝著尚總管重重的一點頭。
“奉兒。”
尚總管用力的按了按趙奉的肩頭,然後將手中的木盒交到他的手上。
“待會兒阿玄為你修複完經脈,你便看準時機打開木盒,直接開始悟道。”
說到這裡,尚總管沉默片刻,最後隻是對趙奉輕聲說了一句:
“務必小心謹慎。”
氣氛不知不覺間嚴肅了起來。
尚總管並沒有說失敗會如何,想來是難以承受的代價。
李玄也是緩緩調息,將自己的心態放平。
等到所有準備完畢,李玄來到趙奉的身前,人立而起,將一隻爪子搭在了他胸前的火焰傷疤上。
此時的趙奉拉開了自己的衣襟,露出了精壯的上身。
李玄當即調動陰陽真氣,為趙奉進行著至關重要最後一次治療。
火焰傷疤下,生機斷絕的經脈在陰陽真氣的滋潤下慢慢恢複著生機。
李玄和趙奉保持著默契,開始步步為營。
李玄將自己治療的節奏放慢,好讓趙奉可以在經脈恢複的第一時間便緩緩導入真氣,給他足夠的適應時間。
生怕倉促之間埋下隱患。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趙奉胸口上的傷疤也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的變淡,變得越來越小。
隨著傷疤下的經脈不斷恢複,流入真氣,治療也到了關鍵的時刻。
生機斷絕的經脈,隻剩下一枚銅錢大小,隻要再連通這裡,趙奉體內的所有經脈就可以重新貫通了。
李玄也不禁緊張了起來,默默的用陰陽真氣發出了信號,讓趙奉也做好準備,進行最後的衝刺。
下一刻,李玄的陰陽真氣裹入其中,乾枯的經脈頓時如同春草一般恢複了昂揚的蓬勃生機。
而趙奉體內的真氣也自行通過連接起來的經脈,開始進行了周身流轉。
轟!
無聲的氣機為之一震。
站在趙奉身邊的幾人都清晰的感覺到了這樣的變化。
治療完成之後,李玄也沒有將爪子挪開,而是保持著原本的動作,維持著陰陽真氣的運轉。
若是趙奉的經脈有變,他也可以及時進行救治。
而果不其然,剛剛修複好的經脈,在強大的真氣衝擊之下,開始出現了撕裂的跡象,並且愈演愈烈。
趙奉其他部位的經脈,這麼多年以來不斷的被真氣衝刷,變得越來越強韌。
正常的四品武者本應該都是這樣,擁有一身強韌的經脈,如此才能讓體內強大的真氣如臂揮使。
可剛剛修複的經脈顯然沒有得到這樣的鍛煉。
李玄發現情況不對的瞬間,立即開始為趙奉修複。
可趙奉體內的真氣實在太過強大,就連李玄的治愈能力都快修複不過來了。
“奉兒,就是現在!”
一旁守護的尚總管當即開口提醒道。
趙奉也立刻打開了木盒,露出了裡麵風息石的真麵目。
李玄忙中抽空,低頭看了一眼,發現風息石竟然其貌不揚。
這是一塊深青色的石頭,表麵上布滿了蜂窩狀的空洞,看起來腐朽不堪,一碰就碎。
可就是在這麼一顆其貌不揚的石頭裡麵,竟然有劇烈的罡風不斷湧出,透過一個個小小的空洞,瞬間變成威力巨大的風刃,殺機淩然。
“什麼玩意兒!”
李玄離趙奉手上的木盒最近,首當其衝,眼看就要被一道咆哮的風刃擊中。
可不等李玄做出反應,風刃就在半空被憑空吞噬,隻留下一點黑芒悄然暗淡。
“阿玄,專心救治。”
“有我在,放心。”
葉老蒼老的聲音響起,讓人感到格外的心安。
襲向李玄、尚總管和薛太醫方向的風刃全都被葉老無聲無息的用陰影吞噬。
但那些打在趙奉身上的風刃,葉老卻是不管不顧。
可是李玄發現,風刃撞在趙奉的身上,激得他護體真氣一陣晃動,體內的真氣也被跟著消耗了一分。
如此一來,貫通周身的真氣對經脈的壓力確實變小了一些,倒是符合了尚總管此前的說法。
可風息石卻越來越來勁兒,吐出來的風刃越來越多,越來越強,甚至開始發出尖銳的風嘯聲,如同惡鬼咆哮,平白讓空氣都冰冷了幾分。
“這什麼天材地寶,妥妥一件大殺器啊!”
“這要是丟在人堆裡……”
李玄咕咚一聲,緊張的咽了口吐沫,都不敢想象那血腥的畫麵。
趙奉身上的護體真氣也是漸漸無法保護自己,身上的衣服開始被風刃撕裂,很快身上就隻剩下破破爛爛的布條。
趙奉開始用肉身硬抗風刃,血光迸現。
可即便如此,葉老也絲毫沒有管那些衝向趙奉的風刃。
李玄也不知緣由,隻好繼續為趙奉提供治療,讓他撐更久的時間。
尚總管緊張的看著趙奉,看到他的嘴角慢慢溢出血跡,更是不自覺的緊握雙拳。
“奉兒,一定要堅持住啊!”
尚總管默默的為義子加油。
風息石就像是有靈性一般,慢慢的將風刃儘數對準了趙奉。
趙奉本就是捧著裝有風刃的木盒,離得最近。
這木盒顯然也不是凡品,能夠壓製住風息石。
可隨著趙奉打開木盒,風息石越發暴走,木盒也是慢慢殘破起來,最後更是在風刃席卷中化作木屑紛飛,徹底消失不見。
趙奉捧在手心裡的風息石自行浮空,飄在趙奉胸腹部位,將狂暴的風刃儘數傾瀉在趙奉的身上,宛如風暴席卷。
李玄也離得很近,但風刃已經不攻擊他了。
他抽空低頭看了看這奇異的一幕,感覺甚是奇妙。
那小小的一塊風息石中,似乎包含了“風”最暴戾的一麵,讓人僅僅是聽到這狂風呼嘯也感到一陣膽戰心驚。
“這就是晉升上三品的代價嗎?”
“這個架勢,還悟個屁啊!”
“人都要沒了好嗎?”
李玄設身處地的想了一想,如果把自己放到趙奉的位置上,即便他有陰陽真氣,恐怕也早就支撐不住了。
而趙奉此時,早就化作了一個血人,渾身上下都是大小不一的割傷。
而狂風還在呼嘯,甚至愈演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