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完事兒了?”
李玄感到莫名其妙。
這鄭王也是謹慎,私下裡竟然跟官員們說話也是如此滴水不漏。
他想坐皇位,隻怕這些大官們心裡也是一清二楚,而且也都依附在了他的身邊。
可即使如此,鄭王也沒有將有些話說得太過直白。
李玄這個外人聽了更是雲裡霧裡。
“那些官員怎麼就突然安心了?”
“宋尋春知法犯法,罪該當誅,他們請鄭王向外傳遞消息……”
李玄默默咀嚼著剛才他們的對話,感覺這些話絕對不是字麵上的意思。
這種話外之音,他們通過自己的默契能夠互相解讀,但李玄就得多想一想了。
“難道是要讓後麵人的小心謹慎,在南巡的隊伍到來之前進行自查,將證據消滅?”
今天是宋尋春的主簿出來當了人證,給了致命一擊。
後麵的人要都開始戒備起來,狠狠對自己身邊的人進行一番查證的話,說不定還真能消滅不少證據。
到時候,永元帝想要再殺貪官汙吏,恐怕就不能像今天這麼痛快了。
但凡落得個證據不足,就得進入程序,這樣永元帝就肯定拿不下對方。
李玄估摸著,剛才他們的對話就是這麼個意思。
但他自己猜歸自己猜,向上稟報的時候,隻會將自己聽到看到的如實彙報。
除非是永元帝問他的意見,否則這些主觀的猜測隻能放到最後去說。
李玄探聽到了情報之後,並沒有急著離去。
他的任務才剛剛開始呢。
送走官員們之後,鄭王在近侍們的服侍下準備休息。
鄭王的房間異常的安靜,除了近侍們伺候鄭王更衣洗漱的動靜以外,連一點說話的聲音都沒有。
也不知道是鄭王平日裡就沒有跟近侍們溝通的習慣,還是因為今天的事情讓他心情不爽。
李玄也不顯急躁,趴在房頂上,眯著眼睛打起了瞌睡。
將驛館的人全都抓走,隻剩一個老頭在這,就是為了方便他們關起門說話。
隻是看起來,鄭王比他預想的還要謹慎得多。
“嗯?”
李玄剛趴下沒多久,就通過感知看到了奇怪的一幕。
更衣洗漱完的鄭王對自己的一個近侍打了幾個手勢,好像是手語。
這就觸及到李玄的盲區了。
他之前在內務府學了一些密探必備的知識,也學過一些簡單的手勢交流,但鄭王使用的手語跟李玄學過的完全對不上,應該是特彆創造出來的加密手語。
“嘖!”
李玄氣得吧唧了一下嘴,但也隻能將鄭王跟近侍交流的手語默默記下。
他們恐怕也想不到,還會有李玄這樣不通過眼睛,也能看到房間內情形的存在。
幸虧鄭王和近侍比劃的手語不太複雜,否則李玄差點都要記不住了。
隻是李玄看了看自己的小爪子,不禁心中暗罵:
“喵的,回去可怎麼比劃啊!”
他沒有想到,自己第一次接近鄭王的監視任務就受到了如此惡意
的針對。
鄭王跟近侍用手語交流完之後,便躺到了床上。
隻見鄭王調整了幾下自己的呼吸,很快就進入到了熟睡的狀態。
“這家夥也有修為在身,隻是和永元帝一樣看不真切。”
李玄猜想,鄭王可能有什麼屏蔽自身實力的法寶,或是修煉過特殊的功法。
這一點,永元帝和鄭王倒是如出一轍。
“就是不知道他倆單挑誰會贏?”
李玄倒是從未懷疑過這兩人會很弱。
如果真的實力低微,隱藏實力恐怕也沒有什麼太大的意義吧?
隻是李玄有些猜不到,他倆都是什麼境界。
畢竟永元帝和鄭王平日裡可都不清閒,這樣的狀態下,還能練出不俗的修為來,隻能說他們足夠卷。
鄭王的近侍,有兩個在外間休息,另外兩個在房門外把守,看起來是要輪班值守了。
李玄也揣起小手,將身子團成一團,等待著時間的流逝。
醜寅交彙,李玄忽地耳朵一動。
守在房門的近侍剛剛換班,結果之前跟鄭王用手語溝通過的近侍來到了走廊的窗邊,打開一道縫隙之後,就向外射出了一道無羽箭。
這是一種暗器,形似箭矢,但並沒有翎羽,而且比例也是經過大幅縮短。
這種暗器並不好上手,一般都是暗器高手使用。
鄭王的近侍也是行家裡手,射出去的暗器除了短暫的破空聲以外,就隻在驛館後方的林子裡發出了“篤”的一聲悶響。
這些動靜自然是躲不過五感靈敏的李玄。
他抬起頭,張嘴打了個大大的哈欠,但卻全程保持著閉目的姿態。
“總算是等到了。”
李玄的兩個眼珠子在夜裡放光,實在是太過顯眼。
反正他用五感還能得到範圍更廣的視角,閉上眼睛倒是比睜眼看得還要清楚。
他悄無聲息地從驛館的房頂上下來,摸到了無羽箭射中的樹上,等著有人來取。
不一會兒的功夫,林子裡就來了三個黑衣人。
他們目的明確,直奔樹下,取走了無羽箭。
無羽箭上綁著一封信,但他們並沒有取下,而是將整個無羽箭取下之後,雙手捧著往林子外而去。
李玄並不著急,悄悄的跟在他們身後。
以他的陰陽真氣,能夠完美的融合在周遭的環境中。
除非是有二品高手展開道境,否則難以發現李玄的蹤跡。
當然了,李玄在被道境搜尋到之前,就會察覺到道境的存在,想要繞過去,隻是需要費些功夫罷了。
李玄跟著三個黑衣人,來到了樹林的另一頭。
這裡藏著更多的黑衣人。
“實力都不錯嘛。”
黑衣人全都是五品左右的實力,比起內務府的花衣太監也是不弱。
上三品那都是世間頂尖好手,能在江湖上橫著走。
三個黑衣人來到同伴的身旁,然後在同伴的幫助下,輕鬆的翻過了城牆。
城牆另一邊已經有三匹快馬備著。
他們直接上了馬,然後便奔著東邊而去。
李玄刷的一下,上了一個黑衣人的馬,就挨著黑衣人,坐在了馬屁股上。
現在天色黑布隆冬的,李玄閉著眼睛,哪怕黑衣人轉過頭來也察覺不到身後多了隻貓。
三個黑衣人騎馬奔出去不過一裡,就儘數被李玄放翻。
剛出城時,黑衣人的同夥還離得太近,他就沒急著動手。
等到附近察覺不到其他人的存在,他直接附在黑衣人的耳邊就是一嗓子鬼哭神嚎。
李玄翻出之前的無羽箭,找到上麵的信。
“來來來,讓我看看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