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昭兒幾乎歇斯底裡,“哈哈”大笑不止。
“這都是我佟昭兒的,我願意砸就砸,砸得開心,我樂意!總比給良薑那個歹毒的小賤人要好!來啊,一起砸啊!”
方乘煦見她近乎於癲狂一般,似乎鬼迷了心竅,抬起手,朝著她臉上就是一巴掌。
這一巴掌,直接將佟昭兒打得懵了,她難以置信地看著方乘煦“我罵良薑你心疼了?你為了她打我?方乘煦,你還有沒有良心?”
方乘煦打完她這一巴掌也立即後悔了“我,我不是……”
方老太太在一旁幸災樂禍“打她又怎麼了?這女人不聽話就是欠打!她就是不如良薑孝順,比不上一根手指頭……”
話還未說完,已經喪失理智的佟昭兒再也忍不住,一把抄起桌上的一方鎮尺,“啪”的打在方老太太的腦門上。
院子裡,頓時鴉雀無聲。
隨即響起方老太太殺豬一般的慘叫“殺人啦!”
方家,亂了。
佟昭兒剛剛痛失愛女,疑神疑鬼,每日都在瀕臨崩潰的邊緣,夜不安枕,食不下咽,煩躁不堪,鬱鬱寡歡。
又被方老太太這一嚇,顯而易見的,變得狂躁起來,脾氣喜怒無常。
整個宅子裡,每天都凝聚著一種說不出來的戾氣與躁鬱。下人小心翼翼,喘氣的聲音都不敢大了。
方老太太與方鳶不敢再作,甚至不敢在佟昭兒的麵前出現,唯恐她見到自己,便突然大發雷霆,摔東西罵人。
方乘煦更是好不到哪裡去。
佟昭兒莫名其妙的變化並沒有引起他的重視,他以為,佟昭兒原本就刁蠻任性,如今失去女兒,傷心過度,發泄出來就好多了。
他選擇了逃避,儘量留在護衛軍裡,甚至夜不歸宿。
可良薑捐贈銀兩一事,無疑就是將這筆債務轉移到了三軍將士與全城百姓的身上,讓所有人都成為方家的債主。
麵對那些討債之人層出不窮的手段,方乘煦又一窮二白,無計可施,承受著巨大的壓力。
護衛軍裡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變得不一樣了。
就連佟將軍在軍營裡,背地也受到了指點議論。
他這幾日已經得到了西涼呼延朝命人送來的密信,一時間焦頭爛額,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周圍的風向,心驚膽戰地警惕著國公府裡的動靜,沒有心情處理這種小事。
可是沒想到,事情發酵得越來越厲害,千裡之堤毀於蟻穴,他不能讓些許小事兒毀了方乘煦的前程,還有自己在軍營裡的威儀。
能用銀子解決的事情就不叫事情。
他來到佟昭兒的宅子裡。
討債的人可不敢對著他造次。
下人打開宅子的門,見到他,就好像見到了救星一般“大人,您可來了!”
內宅裡,吵嚷得正熱鬨,尖利的聲音穿透屋脊圍牆,鼓噪著耳膜。
是佟昭兒的聲音。
佟將軍三步並作兩步入內。
佟昭兒正揪著方老太太的頭發,歇斯底裡地發作“我讓你去拿藥,給我家無憂拿藥!你舍不得是不是?你想留著賣銀子,拿錢給良薑是不是?做夢!”
方老太太的頭皮被她扯得生疼,一哭二鬨的把戲在佟昭兒麵前又毫無用途,惱怒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