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安歌不由撫摸胸口,那裡似乎還殘留著被岑嘉樹一箭射死的疼痛。
虞安歌用舌頭舔了一下自己的後槽牙,語氣森森“勞岑探花掛心,我好得很。”
屏風另一麵的岑嘉樹忽然覺得後背一股冷意,卻不知這冷意從何而來。
虞安歌冷然道“岑探花未遞拜帖,便孤身登門,可是有什麼要事?”
岑嘉樹原本打了許多腹稿,可現在隔著一扇屏風麵對虞安歌,卻不知如何開口。
畢竟,在遇見宋錦兒之前,他一直以為虞安歌會是他的妻,與他共度一生之人。
一朝割舍,竟比他想象中要難。
隻是想到宋錦兒,岑嘉樹還是垂眸握拳“虞妹妹,我是來退婚的。實不相瞞,我愛上了一個女子,是禮部侍郎家的三女宋錦兒。我承諾她,要跟她一生一世一雙人。所以...隻能辜負虞妹妹了。”
聽到宋錦兒三個字,虞安歌隻覺腦海中儘是金戈鐵馬和百姓哀嚎之聲,讓她怎麼也按捺不住殺心。
可惜如今岑嘉樹剛中探花,貿然死在將軍府,隻會給將軍府惹上麻煩,虞安歌努力壓抑住想一劍殺了他的衝動,咬牙道“好一個一生一世一雙人!”
誰不想一生一世一雙人?
可宋錦兒想要一生一世一雙人,憑什麼要以江山血染,哀鴻遍野的結局來實現?
岑嘉樹還當她是不舍得這段婚約,連忙道“我們的婚事乃是家中父母之命,我與你多年未見,彼此生疏,若堅持成婚,恐成一對怨偶。”
虞安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好叫岑探花知道,當初岑府卷入廢太子風波,險些滿門抄斬,是我父親念著岑老太爺高風亮節,上書為岑府求情,岑府才免於一難。”
“事後,我與你的婚事是你父親多次上門求來的,你今日孤身前來退婚,未提前告知我父兄也就罷了,可有告知岑老太爺和岑伯父?”
岑嘉樹不禁咬緊了牙關,拱手鞠躬,將姿態放到最低“正是因為家中長輩不同意,我才出此下策。我一直覺得,虞妹妹心性豁達,定不忍拆散有情人,才私下和虞妹妹見麵,還望虞妹妹成全。”
虞安歌還未回複這一番話,站在一旁的雁帛已被氣得七竅生煙,再也忍不了了,張口便罵道“好一個不要臉的無恥之徒!你移情彆戀也就罷了,竟還腆著臉要我家小姐成全!”
虞安歌卻是打斷雁帛“若要我答應退婚也不是不行。”
雁帛急得跺腳“小姐!萬萬不可,您和他不請父母出麵就答應退婚,說出去是要給人笑話的!”
虞安歌眼底露出一抹諷刺,是啊,這是雁帛都明白的道理,可她上一世,竟然想要成全所謂“一生一世一雙人”的願景,輕易答應了岑嘉樹,這也成了岑嘉樹回京誣陷她私德不修的借口。
虞安歌道“想要我退婚,是有條件的。”
岑嘉樹驚訝抬頭“什麼條件?”
虞安歌語氣充滿怨憎“我要岑探花從望春城三跪九叩回去,每叩一次,便要高呼是你岑嘉樹忘恩負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