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歡心虛,抿唇沒答。
他盯著小路邊被風吹得折了腰的野草,微微失神。
燕宿月沒留意林歡的異樣,他盯著眼前厲鬼瞧,滿心歡喜。
仙神器出,鬼神器出,天道恢複強盛指日可待,他的成神正果,也指日可待。
眼前哪是什麼厲鬼?
分明是他通往正果的路。
他對厲鬼道:“你擁有不少罪孽,待入地府清算,逃不過千刀萬剮之苦。你可要積攢功德,為自己贖罪?”
厲鬼聞言一愣,“我還能入地府,再進輪回嗎?”
“當然,數年或者百年,絕對能等到。”
燕宿月滿懷憐憫,眼含慈悲,說不出的神性仁和,讓人無比信賴。
厲鬼連忙翻身跪地,磕頭,“謝過天神爺爺憐憫,我願意。”
“好,我給你下個禁製,讓你無法再契約,你可去解救被厲鬼迫害,或為玄術士迫害之人,如此功德自來。”
“是是是,謝謝天神爺爺指點。”厲鬼滿心虔誠。
燕宿月感受到厲鬼貢獻的純粹的信仰,又瞧了林歡一眼。
若林歡有這般虔誠就好了。
燕宿月以指為筆,雪色符籙打入厲鬼體內。
厲鬼再次朝燕宿月磕了頭,化作一縷清風離開。
燕宿月袖手,瞧向林歡,見他呆呆的不知在想些什麼,眉頭微挑,好奇道:“以法術低微之身,敗厲鬼於數息之間,這樣的戰績,你今兒怎麼不誇自己幾句?”
按照往常經驗,他該自吹自擂了。
林歡沒有抬頭瞧燕宿月,腳尖在山階上劃來劃去,低聲道:“那厲鬼身上的契約,是我斬斷的。”
燕宿月上下打量一番林歡,語含懷疑,“你?”
鬼神器挑中的人,不說如何光風霽月高風亮節,也不該是這樣冷心冷肺的小摳門吧?
能掌鬼神器的,日後少說也是個神,而神最重要的,是要有神性。
林歡這小騙子,怎麼瞧也不像是擁有神性的樣子。
林歡說出這個消息,其實是在試探燕宿月。
若燕宿月對他有什麼企圖,就是他的腺體了,他的腺體,是個寶物。
他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膽子試探。
若燕宿月真的動心,他有幾條命都不夠燕宿月殺的,可是,在這個時候,林歡不知為什麼,忽然不想隱瞞。
可能是知道自己是原身,可能是林家滿門被殺,他有一種難得的孤獨感。
倒不是他對林家人有多深的感情,而是他無比清晰意識到,他在這個世上,沒了根。
忽然間意味索然,覺得活著沒什麼意思。
心情低落下,不想再和燕宿月虛與委蛇下去,將事情攤開說吧,是生是死,給個痛快。
林歡以為自己心如止水,心若死灰,不想燕宿月不過輕飄飄的一個懷疑的“你”字,就將他給整破防了。
他挺直腰杆,怒瞪燕宿月,“我怎麼了?我就不能有本事,斬斷那厲鬼身上的鬼仆契約?”
燕宿月失笑。
還是這般活潑的林歡瞧得順眼。
他笑道:“你實力這麼低微,我質疑不是很合理?”
“哼哼,”林歡昂著下巴,“我實力低微,但我有掛啊,我身懷重寶,一眼瞧見那契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