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是鐵打的人,身體也會承受不住。
不過即使再累,他的睡姿還是一如既往標準,眼睛安安靜靜閉著,呼吸均勻,整個人美好得像一幅畫。
作為軍人,平常他的聽覺異常敏銳,但這是在自己家裡,陳澈潛意識裡會放鬆下來。
外麵魚肚漸白,天快要亮了,宋明月一點睡意都沒有了。
她下床,悄悄將門打開,留了一條不大不小的縫隙。
門外,王玉芬醒來時,也想把閨女兒子叫醒,在彆人家留宿,肯定不能睡懶覺。
王玉芬走到陳澈房間外,以為裡麵睡是宋明年,此刻樓下的廚房內,周芳已經起床在忙碌,王玉芬不想把動靜鬨得太大,便想著輕輕握住門把手打開。
電光火石之間,宋明月假意睡得太熟,一個翻身,正好翻到了床下陳澈的身上。
非常拙劣的演技,一下子就將陳澈吵醒,天生的敏銳讓他第一個動作就是將她壓在身地下,牽住她的身體。
宋明月看著她媽走了過來,一把將陳澈脖子抱住,嬌嬌的嗔道:“你弄疼我了。”
所以王玉芬推開門,看到的就是這副場景,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親密地躺在一起,她忍不住“哎呀”一聲,捂住臉就要退出房間。
不對,這個女孩子怎麼那麼像她家姑娘。
等她顧不得其它,再去推門時,隻見她那姑娘正在整理衣服,低著頭不好意思地怪她:“媽,你推門怎麼不說一聲啊。”
王玉芬一陣天旋地轉,腳下一滑,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樓下,周芳聽到聲音已經上來了,她一把將王玉芬扶住,再看麵前的場景,瞬間明白過來怎麼回事。
周芳起碼理智還是冷靜的,她攙住王玉芬,生氣地跟陳澈說:“趕緊收拾好,五分鐘下來。”
陳澈還沒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就看到自己怎麼解釋都解釋不清了,他危險地一步步朝宋明月逼近,直到將人逼到牆角,陰翳地問:“你到底在做什麼?”
“你不是看到了嘛?”宋明月眉眼彎笑,輕輕將他手撥開:“不要生氣不要生氣,我跟你說過的,我對你也沒有好感,咱倆當著父母的麵,假意成親,結完婚我還繼續過我的生活,你繼續忙你的事情,這樣不好嗎?”
“不好,我沒時間陪你玩這種無聊的遊戲。”
“哦。”宋明月又補充了一句,眼底儘是得意之色:“不好久不好把,已經不重要嘍,你現在沒得選擇了。”
陳澈:“……”
等他們出來時,外麵人基本已經到齊了。
王玉芬還是由周芳扶住,她看都不想朝他們看一眼,宋愛國則臉色沉重,這也就是在彆人家裡,要是再自己家,他非要把這個小兔崽子腿給打斷。
陳道遠眼神淩冽,本來做領導的就有股威嚴在,何況他很多年沒在家裡發這大火,叱責道:“跪下。”
陳澈也不解釋,父親讓他下跪,他便跪在眾人中間。
陳道遠拿起放在客廳的鞭子,重重地一鞭子下去,所有人都震驚了,隻有陳澈紋絲不動,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我是怎麼教育你的,為什麼要做這麼荒唐的事情?”
等他第二鞭子快要下去時,宋明月演戲上身,立馬擋在陳澈麵前,眼睛裡流露著恐懼之色:“陳伯伯,你要打就打我吧,是我願意和陳澈在一起,我替他受罰。”
陳道遠肯定不會打彆人家孩子,更何況還被他兒子給……受害的女孩兒:“明月,你放開,是我們陳家對不起你。”
“是我願意的,我願意和陳澈在一起。”她哭得動容,演出了明明很害怕,眼睛裡卻帶著一絲決裂的震撼感。
王玉芬看著她如今這樣,又想起她為了劉家寶幾次想要輕生,眼淚流得更厲害了。
這丫頭做事情,每一次,都不給父母任何喘息的機會。
周芳出來帶難,握住王玉芬的手,誠懇地說:“發生這樣事情,我們都很措手不及,玉芬姐,宋大哥,對不起,我替我家兒子向你們賠罪,原本我們也是想讓這兩個孩子相親,現在既然他們情投意合,不管發生了什麼,最重要的是先確定下來,讓他們抓緊結婚。”
隻能這樣了,宋愛國和王玉芬也沒有辦法,不幸中的萬幸,這次對象是陳道遠家孩子,不管這個兒子怎麼樣,起碼他的家庭可以信任的。
陳澈想解釋,他們什麼都沒發生,他不過就是太累想睡一會兒。
可這個場麵已經由不得他說話了,父母根本不給他開口的機會。
“媽,我……”陳澈再次想要解釋,被陳道遠一腳踢開:“陳澈,這裡還有你說話的份嗎?我不知道你今天怎麼會這麼糊塗,但以後你若是敢對明月有一點點不好,這輩子都不要進我陳家的門。”
陳澈不過是想回家探個親,好好休息幾天,一下子人生大事都給安排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