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導,你的劇組裡真的有鬼嗎?”
“盧正義導演,請你正麵回答一下這個問題!”
“傑森!你能幫我簽個名嗎!”
“秀秀姐!”
“盧正義!我能加伱個微信嗎!”
“傑森!”
“盧正義,你能教我健身嗎?!”
……
酒店門口,兩輛進山的大巴車準備就緒。
盧正義遣散了劇組的大部分人,再一次進入收尾拍攝的階段。
但不知道是那個發微博的女演員把劇組休息的地點也給透露了,或者是記者媒體自己摸到的地方。
總而言之,他們休息的酒店是暴露了。
一大早,門口便堵滿了趕過來的粉絲和媒體記者,雖說是被酒店安保給攔下來了,但這鬨哄哄的場麵卻還是給劇組和酒店方麵都造成了一定程度的麻煩。
不過好在,這地點是劇組準備離開的時候暴露的。
“張副導,這件事情真的沒有影響嗎?”
一邊上著車,常正偉一邊小聲的問著,“這都有兩個星期了,怎麼光影那邊還沒有解決?”
“……她很多平台賬號都被第一時間被封禁了,但消息已經擴散出去了,很可能背後有團隊在運作。”張煜停住腳步,看了一眼走在最後頭的盧正義,“相信盧導的判斷吧,既然他覺得光影能解決,那肯定是行的。”
“那位小張總跟我們盧導的關係,似乎挺好的,應該是會儘力的。我覺著以她的性格和手段,不排除借著這個機會做宣傳的可能。”
“而且像這樣的事情,起訴走法律途徑也是需要時間的。”
後頭,張宇明也湊上來,“要我說,直接把詞條封了不就行了嘛。”
“封了?”
張煜在裡頭找了個位子坐下,“你都能想到,你為什麼覺得人家小張總想不到?”
“彆說小張總,我現在就能給你答案,如今網友們主打的就是一個天生反骨,你越不讓做的事情,他們就越想去做。”
“隻要這熱度還在,就算把詞條直接給封了,網友們還是會重新建一個新詞條繼續討論,甚至於更熱烈,這是治標不治本的。真想要解決,得從源頭上進行處理。”
張宇明在他後頭坐下,隔著座位又提道,“那……”
他瞧了一眼旁邊,看著坐著都是‘自己人’,這才放心開口,“那讓楚老師去警告一下人家不行嗎?咱們直接來個降維打擊,鬼魂也是她能招惹的?”
坐在他旁邊,白偉甚至點點頭。
這倆年輕人,一個傻,一個直。
張煜旁邊坐著的常正偉聽不下去,接道:
“然後就把這件事情給坐實了,是吧?”
“人家本來也就是編一編,寫寫小作文,你這讓楚老師上門嚇一嚇,她有可能噤聲,也有可能是直接瘋了,當然,還有可能把自己完全暴露在公眾的視野裡保命。”
“先不說,這麼做的後果是什麼,觀山道長他們那些人會不會有反應。單單以盧導的性格,你覺得可能嗎?”
當然不可能了。
盧正義在鬼神的事情上,總是一板一眼的,怎麼可能讓楚人美去嚇她。
“倒是我們很有可能。”
更前麵的座位,於文秀突然回頭提了一句,“如果這些個事情是我們做出來的話。”
這句話,一下子就讓討論的其他人安靜下來了。
確實,對待那些僅憑猜測,根本沒真正了解真相的人,盧導的態度很隨意。
但如果是他們這些個已經簽了約的人,可就不一定了。
想到這裡,他們一群人心事重重的看向窗外。
外邊,盧正義平靜的站在車子不遠處,等著劇組的人員一個個上車。
他的肩上,還站著勇爺。
這一人一貓站在那裡,什麼事情都不做,但卻憑空讓那一群看著熱烈、激動的媒體和粉絲們隻得站在原地。
他們一群人隻敢喊,根本不敢越過保安組成的人牆,朝著車子這邊圍過來。
張煜他們這些熟悉的人看得出來,盧正義沒有生氣,他就隻是站在那裡鎮場子。
可對於外人來說,他這個人麵無表情在那杵著,那些個‘凶神惡煞’、‘冰冷’、‘陰沉’的詞彙就開始往身上貼了。
甚至於本來小小一隻的勇爺,這往他肩上一站,那股子野性和凶狠好像也露出來了,瞪著一雙黃澄澄的獸瞳掃視著人群。
一直到最後一個觀山道人上了車,盧正義才‘冷著臉’邁動腳步,上了車。
臨上車前,他似乎還朝著人群瞪了一眼,讓那一個個激動高昂的聲音都停頓了一下。
這是真生氣了?
張煜等人有些不明所以。
按照他們以往對於盧正義的‘揣摩’,這個表情應該是沒生氣才對。
“我真的服了。”
剛一上車,盧正義就有些無奈的在觀山道人旁邊坐下,“剛才你聽到了嗎?”
大巴車最前麵的座位是空著的,大抵是劇組其他人專門給他們留的。
“聽到了。”
觀山道人實在忍不住,笑著點點頭,“叫得還挺大聲。”
“都說適當健身吸引異性,過度健身吸引同性,你這個……哈!”
“人家要你微信你就給唄,一個粉絲大老遠過來,不容易。”
一邊說著,他一邊從包裹裡拿出從酒店打包的大塊牛肉,遞到小忠勇嘴邊。
“不是。”
盧正義翻了個白眼,“我是真不明白,我一個導演,又不是演員,他朝我喊什麼啊。”
剛才從酒店出來的時候,聽到那洪亮的男聲,他是真的服了。
特彆是他旁邊還有幾個女粉使勁兒喊著傑森,這一對比之下,還真是讓人的心情有些微妙。
臨上車前,盧正義還朝那邊瞧了一眼,是個留著短碎發的年輕人,看著也就剛大學畢業,挺瘦弱的。
“噫……”
這一回想,他忍不住用手掌摸了摸手臂,把那一手的雞皮疙瘩給按下去。
教你健身?
健個屁!
或許,自己以後就算不冷,也不應該大冷天露個臂膀在外頭了,實在是不安全。
“以前聽說,做你們這一行的挺亂,沒想到居然這麼亂。”
觀山道人回著,眼巴巴的盯著小玄貓。
但奈何,人家壓根就不搭理他,肉遞到嘴邊都不想咬一口,甚至於還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停,我不想在這個話題上進行下去了。”
盧正義直接把他手裡裝著牛肉塊的盒子拿走,拿起來自己吃著,時不時還隨手拿一塊給小忠勇。
這喂的人不一樣,效果也不一樣了。
小忠勇咬過牛肉塊,大口的咀嚼著。
而觀山道人呢,盯著這一人一貓,有些無奈。
這麼有靈性的靈物,怎麼自己就遇不上呢。
……
兩輛大巴車從上午出發,沿著公路出了市區範圍。
接著,車子朝著城與城的邊界處行進,一直到下午才抵達了目的地。
“接下來要走路了。”
回到主場,觀山道人很熱情的充當導遊。
不過後邊,一群人下了車,看著這有些泥濘的山路,臉色就有些不美麗了。
雖然說,唐國的大部分區域都已經在人為的影響下,有了相對的平坦的瀝青路、石板路,但還是有一些臨近深山的偏遠地區,很難把路給鋪進去,比如眼前的這條路。
冰冷的寒風吹打著每個人的衣物,周遭時不時有鳥叫、蟲鳴之聲響起。
在這遼闊的深山中,一切的聲音都是的清晰。
除了這些,他們之中有不少人都摸出了手機。
屏幕上,那隻有一格甚至是直接叉掉的信號在認真的告訴他們,這裡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
“盧導,不是說自然保護區嗎?”
傑森一臉疑惑的走上前。
而旁邊,他的經紀人臉色更是微妙。
這怎麼拍著拍著,還得登山探險了?
“是的,自然保護區。”
盧正義輕聲回著,“這是唐國內少有過度開發的山林,這一片有很多瀕臨絕跡的動物和珍貴藥材,我們等下上山的時候,要小心一些,不要打擾到它們。”
傑森聽著這番解釋,很是意外。
“我還以為是……類似於自然公園、天然風景區之類的旅遊景區。”他的神情有些無奈,“盧導,我們隻是拍個小成本的恐怖電影而已,好像沒有必要到這種地方吧?”
“這種沒有大規模開發的山林,多半都是有猛獸出沒的吧。”
“我覺得,我們必要談談這個問題了。”
他是真沒有想到,這個一直以來都表現得認真的劇組,還能認真到這種程度。
為了一個道觀的實景,居然到這種沒有經過多少人工乾涉、開發的深山裡,傑森真的有些意外。
雖然說,很多的電影劇組都會為了追求真實,出發到各種各樣的險地去取景。
但這些劇組的規模往往都是一些幾百人、千人以上的大製作,在安全工作上極其到位的。
可現在……
老實說,傑森很佩服盧正義他們的認真,但認真之上,安全第一。
“放心吧,沒什麼危險的。”觀山道人安撫著,“雖然說是自然保護區,但也沒什麼大型猛獸生活的痕跡,畢竟附近還是有幾個小村落的,雖然比較破敗。”
“這山上啊,最多也就是有些個野豬、蛇、狼什麼的。”
“要是大型猛獸的話,早就抓起來了。”
傑森傻眼了,“還有狼?”
他的經紀人更是緊張的看著泥路兩邊,生怕草叢堆裡、那些個樹後會不會隱藏著什麼猛獸,正饑腸轆轆的盯著這邊。
“我們這裡,雖然有四十來個人。”
傑森難以置信的看向盧正義,“但是我們彆說獵槍,連把刀都沒有,這種情況下要進山?”
“盧導,我雖然很佩服各位較真的工作態度。”
“但是我真的無法接受在這種安全匱乏的情況下,入山取景拍攝,我應該為我自己,還有……我的經紀人的安全負責。”
他的神情很認真。
在國外就算是去沙漠、在大海上拍攝,那都得請當地專業的救援人員在附近等候。
這唐國拍攝,這麼草率呢?
四十幾個人就敢深入山林,甚至於他們還都是演戲的,隊伍裡還有個孩子,幾個女人。
大家都不是專業的探險、登山人員。
而旁邊,其他一些人聽到他們的說話也圍上來。
有一些站在了傑森的身後,很明顯的表達了態度。
他們也不想在這種沒有安全措施的情況下,深入這種深山老林。
“……可以理解。”
盧正義點點頭。
接著,他又把目光看向觀山道人。
“……看我乾嘛?”
觀山道人看著盧正義瞧過來的目光,“你自己表現一下,給人家一點安全感啊。”
這演個小配角,兼職個顧問,現在還得當保鏢呢?
“這是你的地盤,道長。”
盧正義攤著手,“我提出了進山借你的道觀拍攝的申請,你同意了。”
“那現在我們人都到你家門口了,想要進去,又有點害怕。”
“你這個做主人家的,是不是得……”
見他又開始說起來,觀山道人怕了,趕緊擺擺手。
“行行行,你彆說了,我怕了你這張嘴,死的都能說成活的。”
一邊說,他一邊看向麵前的一些人,“那我這樣解釋吧,既然這裡是一個自然保護區,那麼肯定是有管理人的。”
說著,觀山道人用手掌示意著自己,“我呢,是山上養心觀的觀主。”
“而養心觀呢,又是這一片自然保護區的管理部門。”
“所以你們可以放心,我是這裡的負責人。”
盧正義很有氣氛的鼓著掌,“厲害了道長,這我倒是沒有在百科上查到。”
而傑森一些人呢,聽著這番解釋,臉色依舊。
這番解釋有理有據,可卻不夠有力。
一個負責人名號還不如一把獵槍來得實在。
他要是現在手裡那把獵槍說這番話,他們還能相信,他有能力保護得了自己這些人的性命,真的能做到負責。
但現在……
“道長,我雖然知道你很神奇。”傑森遲疑著,“可能你真的會一些唐國功夫,但就目前我個人的想法是比起於功夫,體格和量級更能直觀讓人感受到安全。”
終究是一個國外長大的人,而且還是運動員。
傑森就算有那麼些,對於唐國功夫、氣……感興趣的想法,可認知上,他還是覺得輕量級打不過重量級。
麵對那些體型龐大,野性十足的野獸,人除了借助工具,就隻能跑。
“看來你還是得表現表現啊,道長。”
盧正義再一次把目光看向觀山道人。
“唉……我一個平常打打養生拳的道士,能有什麼表現的辦法呢。”
觀山道人歎了口氣,他覺著,盧正義就是在借這個機會試探自己。
那既然如此……
下一刻,本來看著文文弱弱,有些瘦小的觀山道人猛地抬起腳掌。
那穿著布鞋的腳用力一跺地麵。
“砰!”
沉悶的聲響不大。
而在這聲音響起後,本來還算平整的土壤就好像是被一塊高空墜下的巨石砸中一般,一條條宛若蚯蚓的裂紋以他的腳麵為中心,朝著四麵八方鑽去。
轉眼間,他本來站著的泥土就像是一塊碎裂的餅乾一樣。
“謔,還挺深的。”
盧正義湊近了一些,瞧了瞧那裂開的縫隙。
到底有多深,他瞧不真切。
眾人:“……”
傑森以及他身後的一些人,神情有些呆滯。
倒是盧正義的身後,一群人就像是早就見過世麵一樣,很是平靜的收拾著器材準備進山。
“可能是因為我經常上山下山的緣故,所以腿部力量比較足。”觀山道人笑著跟眾人解釋道,“這山上也沒什麼大型猛獸,一般情況下,我個人的力量還是應付得來的,所以沒有什麼刀、獵槍之類的東西。”
不過解釋的時候,他的目光更多是留意著盧正義,似乎是想從對方的臉上瞧出些什麼。
但遺憾的是,對方的神態很隨意。
“……你是怎麼做到的?”
傑森先是蹲下,摸索了一下地麵,接著有些難以置信的抬起頭。
如果說是踩碎地磚、地板的話,他還可以理解。
但是這是一塊完整的泥土地啊,按照常規認知,人的力量就算再大,一腳踩下去所釋放的力也會很快被泥土均勻的吸收,從而除了濺起塵土之外,什麼反應都沒有。
“大概就是……”
觀山道人思考片刻,“通過把氣傳遞到腳底,接著以特殊的勁道打出,從而讓氣像是針一樣細小,以便直接貫穿地麵,而後再讓氣從內部釋放開。”
他說得很輕巧。
有點像是這樣,那樣……然後就成了,這樣的說法。
可實際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