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他左右,坐著於文秀和王組長。
王組長因為是光影派出來,負責商務方麵的事宜,所以在場。
而於文秀是因為她是梅狸貓劇組這一次來和國的唯一一個‘正式主演’,所以盧正義還是儘量帶著她,希望她能多認識點人,露露臉。
興許未來,在拋開梅狸貓劇組的情況下,她也能憑借個人的名氣、演繹走出唐國也不一定。
至於李珍喜和劉保寧,她們兩人不適合出現在這種場合,所以跟著劇組其他人先去了休息的酒店。
不過現在,盧正義他們三人都沒開口。
五個人的飯桌,隻有鬆羽介和陳俊生在交談,又或者說敘舊。
對於他們老一輩的事情,盧正義沒什麼插嘴的想法。
“嘶——”
鬆羽介先是發出驚歎,才繼續說著,“既然是陳先生說的,那我肯定是相信的。”
“不過,我活了這麼久,還真的沒有見過這些。雖然聽說了不少,但我個人以前是不太相信這些,畢竟是科學時代。”
“所以,陳先生這一次帶來的,能夠解決問題的人是……”
他一邊說,一邊看向同桌的其他人。
最後,他把目光落到了戴著眼鏡,看起來平平無奇的人身上。
盧正義雖然人高馬大的,但他是導演,是帶著工作來的。
旁邊那漂亮的女人又是演員,肯定不是。
剩下的,也就隻有這個平平無奇,不管是長相還是氣質都並不出眾的人了。
唐國那邊有句話,叫做‘小隱隱於野,大隱隱於市’,這個看起來普通平凡的人就很符合這句話。
而對於兩人的交談,於文秀作為劇組內部人員,同時一個修行人,自然了解是什麼意思。
但王組長就聽得有些雲裡霧裡的。
什麼科學時代?
什麼事情?
誰又是解決事情的人?
“這就是秘密了。”
陳俊生笑著回道,“我也很期待,今晚會發生些什麼。”
“但是我這一次是來拍戲的,鬆會長,咱們還是聊聊電影吧?”
“盧導演雖然是我老友的兒子,但工作能力是很厲害的,他在我們唐國可是非常有名的優秀導演,而且都算得上是開山祖師了,我們能國內拍恐怖片出頭的,就他一個,僅此一個。”
他不經意的透著自己和盧正義的關係,也強調著他的能力。
還是那句話,第一個總是特彆矚目,特彆耀眼。
“是是是,我有聽說。”
鬆羽介到了這個年紀,人家話語裡帶過這個話題,就是不想多說的意思。
所以,他也沒有繼續問著解決的人是誰,而是順著話題說下去,把目光看向盧正義,“盧導真是年輕有為啊,好像才二十幾歲吧?用你們唐語來說,真是英雄出少年。”
說著說著,鬆羽介自己越琢磨,越是覺得不可思議。
二十多歲的年紀,用小眾類型的題材拿到了一個新人導演獎,這本身就足以證明其執導能力。
但除此之外,在唐國,恐怖片這一類彆一直是被大眾所抵製的類型,且在其他國家也一樣。
可現在,這個二十多歲年紀的年輕人卻在這種刻板印象影響的情況下,拿到了獎項,甚至還有膽量闖到和國這邊來。
而且從光影那邊都選擇聯姻的態度來看,他們對於盧正義是比較看好的。
再加上他似乎還是唐國名導演的兒子,且認識陳俊生……
這層層關係鏈思索下來,鬆羽介那張老臉更為燦爛,看向盧正義的目光更為警惕。
他心中對於其重視程度,再次提高了一分。
或許,盧正義的價值已經不局限於‘張家的女婿’、‘未來可能成為光影傳媒掌舵人’……這一些因素,其本人也有著一定的緣故。
如果是本國人的話,鬆羽介當然是高舉雙手歡迎這種在人脈關係、能力上都極為優秀的後輩。
可要是異國人……
“盧導演有考慮好這一次打算請我們這邊哪些演員嗎?”鬆羽介露出和善的笑容,詢問著,“我倒是想了解一下,我們和國這邊什麼樣的演員才能讓遠在唐國的導演都有了邀請的想法。”
盧正義隨口回道,“合適的人選有很多,和國這邊有很多演員我都看著很適合,像是遠藤憲、內田吉、木村齋、阿布寬、米倉良子、天海希、有村純、長澤美……這些演員,我都想合作。”
“……盧導的野心,真不小啊。”
鬆羽介頓住了。
這一個個名字,都是和國這邊有名有姓的演員。
幾乎都是在影視界能看得起票房、收視率的人。
像這樣的人,誰會來拍小眾的恐怖片?
彆說盧正義這個異國人,就是他們和國自己這邊組局拍恐怖片,都很難邀請到他們。
“當然了,我隻是想想。”
盧正義禮貌的看著他。
他目前和和寶的合作項目,僅有第一誡這一個。
至於說,咒怨的拍攝,雖然和寶這邊礙於光影的關係,也有在一定程度上進行了幫助。
但在資金方麵,他們是沒有任何投入的。
也就是說,咒怨跟他們是沒有關係的。
“是嘛。”
鬆羽介點著頭,又問道,“不過像盧導演你這樣,打算試著從和國入手進入國際市場的年輕人其實不少。”
“老夫個人的建議,從這邊的市場入手的話,難度不小。”
“比起於和國這邊,南朝國那邊的管製會相對寬鬆一些,你不妨去那邊試試。”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其實關於盧導演的片子,我也是看過一些的。從電影質量上而言,確實不錯,但並不適合我們這邊的市場。”
“冒昧的問一下,你接下來要拍的樣子,也是這種……偏於心理上的恐怖嗎?如果是這樣的,南朝國的市場風向或許更適合你的方向,年輕人,你願意接受我的建議嗎?”
鬆羽介直視著盧正義,詢問著。
他的語氣很嚴肅、很認真。
比起於跟陳俊生交談時,是一副平輩的樣子。
鬆羽介在跟盧正義說話時,卻赫然是一副長輩教訓晚輩的作態。
但倒也是,從年齡上來說,盧正義隻有二十多歲,而鬆羽介已經五十多了。
這都是已經大了兩輪的人了。
“鬆會長,您這……”
而旁邊,王組長一聽到這麼問,立刻就反應過來,想要替盧正義擋話。
但話還沒有說完,鬆羽介便看了過來。
臉色嚴肅,目光認真,那張臉龐雖然有了老態,但卻平白多了一些威勢。
一種長者的威勢。
一下子,王組長那擋話的話術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
看著他的樣子,坐在鬆羽介另一邊的陳俊生搖搖頭,就打算開口。
“您老這麼認真的給建議,我當然是接受了。”
不過他還沒說完,盧正義就理所當然的點點頭,“其實來這邊拍電影,就是想看看外麵的世界。”
“人不可能總在一個地方待著嘛,可能拍完這部戲,我還會去南朝國試試,還會去象國試試,甚至是其他大洲的國家。”
“不過有些道理,彆人說,我也就隻能記下,真要去了解、去思考、去感受,那還是得我自己撞得頭破血流的,才能懂得嘛。”
這話很真誠。
這些話跟年輕人說,沒什麼作用。
但跟年齡大,喜歡講大道理的人交談,你就得將一些比他的話語更空、更真誠的內容。
這叫對症下藥。
如何對話,是分人的。
鬆羽介有些發愣。
看著盧正義那認真、誠懇的樣子,一時間,他竟不知道該怎麼麵對這番話。
……
“他剛才一直在試探你。”
結束飯局,盧正義這邊回酒店。
而路上,陳俊生好笑的看著他,“沒想到你年紀這麼不大,倒是挺能吹的嘛。”
“換做是彆人,剛才人家這麼一激,沒準就把拍攝計劃說出來,證明自己有能力待在這個市場裡了。”
“你倒好,東扯西扯的,講了一堆講了跟沒講一樣的話。”
說話時,他不自覺瞥了一眼前頭副駕駛位上的王組長。
聽說這人是光影派過來協調拍戲以外的事務,但就目前看來,好像交流工作做得都沒盧正義好。
這年齡上來說,應該是這王組長大一點吧?
“畢竟是異國人,他提防著,倒也正常。”
盧正義看得見陳俊生的眼神,不過沒在意。
王組長的工作能力大概在什麼水平,他是清楚的,也聽張雪茗說起過。
決策上的事情,他可能做不了。
但是一些小活、雜活,王組長還是挺能乾的。
“算了,不談工作了,這可都晚上了。”
陳俊生看著外麵黑下來的天空,“待會兒,咱們一個房間?”
這話說出口,車裡的氣氛有些微妙。
(本章完)